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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太過平靜,像凝固的湖水,產生不起一絲漣漪、反射不出一點光線,他冷漠,目光落在山洞沒有任何感情起伏。
可他的身體卻猶如一柄出鞘卻不自知的利劍,高懸當空,寧靜鋒利!
從昨晚到現在,他坐在這個角落,人已經冷靜下來,與昨晚的自己對峙到現在,他知道也不知道意義何在,覺得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
時間一點點的流失,水久久滴落又不滴落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山洞迴響。
顧君之突然陰冷的笑笑,與周圍濕膩陰綠的苔蘚交織在一起,顯得陰森恐怖。
但他心裡又非常平靜,平靜的像審視病人的醫生,像他看過的每一本白紙黑字的書,像訓鷹時手臂上的鐵架;像出任務時候冰涼的qiāng洞。
他有病,每時每刻都要治療自己。
但,這次不是,他甚至不該出現在這裡,他不過是要與人分享情緒,不到要冷靜自己的地步。
而他沒病。
媽媽愛他,但媽媽死了,就在他面前,那場bào zhà裡。
但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不足以構成他心裡有病的理由。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錯覺,是不想與人分享,蔓延被斬斷的恐懼,是為墮落和放縱所有的外在,找到的合理理由!
所以,毫無意義。
顧君之目光散漫的睿智著,無悲無喜無怒無糾結,猶如被偏執的老師傅用一生精血精心製作的洋娃娃的,墨綠血玉也或許是活人的眼睛,看著逼真無比,卻是再假不過的死物,透著陰森恐怖。
「他說他沒病,笑死人了!」少女臉部扭曲,塗著誇張的紅色指甲,掩著口尖聲笑。
周圍接二連三的傳來扭曲的笑聲,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圍著顧君之的頭,瘋狂的奸笑!
顧君之目光依舊死寂,彷彿聽不見他們的笑聲。
顧君之只是依稀還能想起父親那天的哭喊,也獨獨這件事,他承認做的有些莫名其妙,也只是莫名其妙!
爸爸那天像往常一樣安撫他的情緒,企圖給他一些微暖,讓他知道那場bào zhà已經過去了,他不上班,不處理公務,和爺爺一起,日夜不休的陪著自己。
爸爸說站在陽臺上危險。
他知道,所以他應該被鎖起來,因為他需要外物控制自己不再冷靜的情緒。
可爸爸覺得他被鎖的時間長了,解開了繩子。
顧君之記得當時自己很生氣,為什麼要解開,明知道不能解開……於是做的有些過激!
「聽,他在說什麼,敲斷自己父親的兩條腿是過激?他竟然只是覺得有些過激!你們聽到沒有那種程度在他看來就是過激!」
「嘿嘿,他爸爸兩條腿都沒了!都來看啊,他又開始說奇怪的話了!」
「他是不是又犯病了,他是個惡魔!」
「他才應該被炸死,被火燒死!」
「他才應給被炸死,被火燒死……」
「他為什麼沒有被炸死,被火燒死……」
顧君之輕描淡寫的一眨眼,聲音煙消雲散,他依舊靜靜的。
微弱的陽光穿過彎曲的洞口折射在他身上,彷彿為寧靜沉睡的上古神劍度了一層金光。
所以他有病,要治。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又老又醜。」尖利的聲音穿破耳膜,瞬間刺破神經層!
顧君之耳朵上空空如也,他沒有戴助聽器,目光安靜的沒有焦距。
「老醜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看他什麼眼光!」
「你們關注的是那些嗎?」身體扭曲的高瘦男人詭異的彎曲著自己的身體,聲音更為尖利:「他想睡一個女人!你們覺的不好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