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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沒有不要你啊,我只是出國上學,放假就會回來了。&rdo;梁圓舒好言相勸,往前慢慢蹭了幾步。
&ldo;胡說,不要再騙我了,你不要我了,不要公司了,不要這個家了,你要跟人跑了,我都知道!&rdo;
喬靜淞說這些話的時候顯得有些異常的激動,梁圓舒怕她真的摔下去,趕忙提醒:&ldo;媽你小心一點,先下來慢慢說,好不好?&rdo;
&ldo;我喬家幾代人的心血要斷送在我手上了。我死了你就沒有累贅了,我也不用眼睜睜看你們敗光家業。我要早點過去,到那邊跟爸爸賠罪,我對不起喬家,養了你們這一對不孝兒女。&rdo;
喬靜淞仰頭看著天花板,情緒不穩,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誰說話,早就沒有了那股大家閨秀的風範,倒像是個撒潑的中年婦女,那歇斯底里的狼狽樣,看得梁圓舒一陣心酸。
梁圓舒剛想說什麼,從外面衝進來一個人,見到這場景也是怕得不得了。
&ldo;媽!&rdo;梁敏行緊張得破了音。
梁圓舒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責問道:&ldo;你去哪了?這麼晚才來!&rdo;
梁敏行被問住了,遮遮掩掩地說:&ldo;公……公司有事情拖住了。&rdo;
&ldo;你分明不在公司,我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你行啊你,還讓秘書幫你撒謊。開會?開什麼會?遲陽今天下午去公司,根本沒見到你。&rdo;梁圓舒一點也不打算給他留情面。
&ldo;你說這話什麼意思?&rdo;梁敏行急了,&ldo;我是你哥,又是公司ceo,去哪還要跟你報備?&rdo;
&ldo;你不用跟我報備,但我拜託你對公司和對媽媽都上點心行不行,你這樣我怎麼放心出國?&rdo;
&ldo;有什麼不放心的,反正你在這也幫不了什麼忙。&rdo;
那邊還有人要跳樓,這邊一雙兒女卻自顧自地吵了起來,醫生護士們頻頻搖頭,只覺得換作自己,遇到這麼糟心的兒女,怕是也會認為死了更好。
&ldo;別吵了。&rdo;
嗯,這一聲輕而有力的話,可算是說出了醫生護士們的心聲,他們轉頭看向說話的&ldo;英雄&rdo;。
梁圓舒和梁敏行停止了爭吵,也循著聲音看過去。
&ldo;遲陽?你怎麼在這?&rdo;梁圓舒一臉訝異。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
&ldo;大哥,你怎麼下床了!&rdo;
梁敏行的這聲驚呼,把喬靜淞從恍惚的思緒中拉了回來,她看向門口。梁謹言雖然恢復得挺快,但目前來說下床還是難事,今天聽聞母親要自殺,愣是堅持要過來,任誰也勸不住。
過去一向意氣風發的梁謹言,此時只能坐在輪椅裡,脖子上套著護頸,由遲陽推著,一點一點靠近窗邊。他無法說話,唯一與外界溝通的工具,是在手指上套上特定的工具,連線到電腦,依靠手指的微弱移動在電腦上打出一個個漢字,即使這樣,也只能用作簡單的日常溝通,若是想打幾十個字的郵件,就要用一個下午。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喬靜淞,想要制止她,卻發不出聲音,想要搖搖頭,用盡全部力氣,頭顱愣是不聽他的話,不願意移動分毫。
他又氣又急,眼中漸漸蒙上一層水汽,他多想衝過去,像以前一樣,對母親拍著胸脯保證:有我在一切都沒問題。現在,他連吃喝拉撒都要別人幫忙,他是個廢人。
梁圓舒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見大哥流淚,把天都能扛起來的人,原來也會這樣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