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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繞著盤山車道直直上到山頂,最終停在探出幾米長的觀星臺上。
往下望是萬丈深淵,抬眸又是星星點點。
兩個極端, 卻意外地碰撞出最驚艷的美感。
四周一片靜謐, 只剩悠揚蟬鳴。
兩人默契地靠著座椅後背, 微仰著頭。
深淵似是與他們再無半點關係。
陳忌磁沉的嗓音在這夜色中顯得尤為磨耳, 語氣淡淡, 聽起來只是在介紹著尋常見聞:「今天工作日, 又是這個點,沒什麼人,往常, 要是換做週末,人應該挺多的,夜裡能看星星, 再熬幾個小時, 還能看到日出。」
陳忌不是什麼浪漫的人, 甚至對浪漫過敏。
一切文藝風雅的事情好像都與他扯不上任何關係。
今塘絢爛的煙花禮下, 他也只會滿不在意說一句「許個屁的願,又不會實現。」。
周芙沒法想像他看星星看日出的樣子。
她平靜地問:「你……經常來看嗎?」
陳忌面無表情舔了下唇,喉結上下滑動,眼神仍舊睨著閃爍星空,淡淡回她:「沒來過。」
「陸明舶常來,聽他說的。」
聽他說了很多年,但他一次都沒來過。
他單獨過的時間太長了,並不希望有更多的地方,留下只有他一個人的記憶。
所以這些年的大多數時間,陳忌都過著幾點一線的生活。
反正日子還長,又不是活不久,其他新鮮的地方,總有機會,能兩個人一塊來吧。
山頂夜裡濕氣重,溫度也低,兩人安安靜靜呆了會兒,誰都沒再開口說話。
最後是周芙冷不丁來了幾個噴嚏,才打破了這半個多小時的寂靜。
她身體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幾個噴嚏之後,眼眶紅紅鼻尖也紅紅。
兩人哪怕中間分別了八年,陳忌對她此刻這個模樣還是記憶猶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周芙下意識用手捂上小半張臉,一下一下吸著鼻子。
陳忌隨即抽了幾張紙巾,側頭俯身到她面前,伸手將她那捂著臉的手拿開:「別捂著。」
「你別湊那麼近,我剛打完噴嚏,肯定會髒……」周芙小聲嘀咕,柔軟的耳根也跟著紅了起來。
「髒個屁。」陳忌涼涼諷她一句,手上動作卻是溫柔輕緩的,握著她手腕將她手拿開之後,另一邊手拿著紙巾覆上去,替她輕捏了兩下鼻子之後,淡聲道:「吹。」
周芙:「……」
不知為什麼,她莫名有些想笑。
陳忌懶懶掀了掀眼皮子,往她微彎的杏仁眼上掃了一下後,視線又重新回到下面:「快點兒。」
「噢。」周芙聽話地照做。
她不記得自己有多久不曾體會過這樣體貼入微的照顧。
幾張紙巾弄完,他隨手再抽了幾張,繼續方才的動作。
明明就這點小事,她完全可以自己做,可陳忌就是習慣性替她做。
半點兒沒有嫌棄的意思。
周芙老老實實微仰著頭,面上一臉平靜地享受著他自然而然的照顧,心臟卻跳得飛快。
全數弄完之後,陳忌垂眸淡定地處理著手上幾團紙巾,隨口問她:「你那些藥,以前天天喝的那些,多久沒喝了?」
「啊?」周芙抿了下唇,似是在回想,「噢,有一段時間了……」
她答得模稜兩可。
「一段時間是多久?」陳忌嚴謹的眼神掃過來。
周芙總覺得莫名有種在辦公室被他改圖的緊張感:「就,可能幾年吧。」
準確來說,從今塘回北臨之後就沒再喝過了。
她壓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