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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卻不聽勸,只是問道:&ldo;天王他現在何處?&rdo;
小將面露難色,最後還是輕嘆一聲,&ldo;將軍執意要勸的話,隨小侄來便是。&rdo;說完便在前頭引起路來。
幾人行了約半盞茶工夫,行至城郊的一處荒地,將軍又再一次地驚呆了,那荒地上堆滿了屍體,堆疊成山。一群野狼正在那啃咬著,見了人來竟也不怕。一陣風吹來,帶著濃厚的血腥味……
&ldo;這……這是!&rdo;
&ldo;這都是胡羯族人的屍體,在地底下還有被坑埋的,上面的是這些天捕到的。有些是被趕到這再斬殺的,有些是被殺後運到這的。太多,埋不過來……&rdo;
正說著,將軍忽然望到了屍體中一個弱小的身影動了起來,是一個孩子,原本被母親抱著,母親死的時候屍體壓住了他,也幫他擋過了這一場屠殺。現在他吃力地從母親的身下爬了出來,望著一地的死屍,茫然地哭了起來,搖著母親的屍體喚著母親的名字。
將軍望著,不禁想起了第一眼看見師妹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形。將軍徑直向著那孩子走去,未待他走近,只聞風聲一緊,一支冷箭已經精準無比地射穿了孩子的喉嚨。將軍身子已經虛弱已極,根本來不及出手,只能看著孩子中箭倒地。
孩子死前還緊緊抓著母親的衣袖,瞳孔裡是無盡的恐懼……
將軍一回頭,射箭的卻正是那位戰將。他已經下馬,向將軍行了過來。
&ldo;將軍有傷在身,來這做甚?&rdo;
&ldo;天王……他,他只是個孩子!&rdo;將軍眼中第一次閃出了憤怒,指著那孩子向戰將吼道。
戰將一頓,卻馬上又恢復了原本的冷眼,&ldo;將軍說的是,他現在確實只是個孩子。但十年之後,他也許就是殘殺我漢人的一員!斬草除根,對胡人仁慈就是在害我漢人!&rdo;
&ldo;到了那時候我會再與他對決,但他現在不過是個孩子!&rdo;說著將軍已經摸向腰間的佩劍,一股凌人的殺氣駭然升起。
戰將已覺到了這股殺氣,腳步卻是不停,向將軍行去。
&ldo;將軍忘了家父當年是怎麼死的了嗎?忘了那天在荒坡上我倆立下的誓言了麼?我們要殺盡天下胡人,振我漢室江山!將軍都忘了麼?&rdo;
這一席話說得將軍黯然了下去,&ldo;可他們,他們不過是普通百姓……&rdo;
&ldo;胡軍不也是從百姓中徵的,他們才是根源!他們才真是該殺!&rdo;戰將已經行至將軍面前,一手搭上了將軍的肩膀,&ldo;將軍,你我生死之交。歃血同徵,情同兄弟,難道還比不過對這些異族的所謂仁慈麼?&rdo;
將軍低下了頭,&ldo;我……&rdo;
&ldo;將軍莫再多說,我受百官進柬,已然決定稱帝。此事我與將軍談過多次,將帝位讓於將軍,將軍誓死不從,現如今我只好接下。在我登基之後,將軍亦封王,與我平起平坐……&rdo;
&ldo;我只想領著我的&l;乞活軍&r;,保護我想保護的人。這些皇室爵位,我無心涉之。&rdo;將軍搖頭打斷戰將的話。
&ldo;將軍莫要再推讓,此事容後再議。將軍身子尚虛,還是先回府歇息吧!&rdo;戰將說著讓人把將軍攙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