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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ldo;當年&rdo;,應當就是宋衍河上崑崙解流光封印的時候。
陸晨霜不難想像,一個小孩兒眼睛裡能存多少眼淚?小邵北肯定哭一陣兒歇一陣兒,歇著歇著想起來了就再哭一會兒。四處白雪茫茫,又沒人敢跟他搭話,只有一塊山訓石碑在他面前立著,他想不看都不行。那時他認識的字可能沒多少,但看得多了,記下了,回來後慢慢識字也就明白了。
現在想想,小東西雖氣人,可是也挺招人疼。
儘管此地的山風不可與崑崙風雪同日而語,但風颳起來也不是假的。陸晨霜捏著邵北肩頭搓了一把,只能摸出來至多兩三層衣裳:&ldo;你在這兒坐多久了,冷不冷?&rdo;
邵北搖頭:&ldo;十一年前,我就是從此處跳下去的。流光來得比我落得還快,我甚至不知道它是怎麼接住了我,再醒來時我就在師父懷裡了。只要想起師父和你,我不冷。&rdo;
十餘年彈指而過,當年的無量算是陸晨霜初涉江湖最開始的地方,對他來說意義非凡,但他從前卻沒想過,這個對他意義非凡的地方原來還有另一個人在這十年間反覆地念及、提起,在同一片天穹之下各自難忘。
遙望無量廣場的方向,陸晨霜依稀記起當年的宋衍河。不知道是邵北將他二人相提並論的緣故還是為了點兒別的什麼,他此時覺得若是遲早要上&ldo;天高地厚&rdo;這一課,宋衍河對他還算是手下留情了的。
陸晨霜道:&ldo;我救過很多人。&rdo;
邵北溫雅頷首:&ldo;是,天下蒼生全仰仗你了。&rdo;
&ldo;……&rdo;這話連陸晨霜都難為情了,&ldo;這麼說就有些過了。&rdo;
邵北認真地看著他,輕聲說道:&ldo;一點兒也沒過。&rdo;
&ldo;好罷。&rdo;陸晨霜心說今日吹就吹了,這山頭如此空曠,對面的山頭也不是住人的地方,底下的南澗更是鮮有人至,他們兩個就算在這兒把天吹出個窟窿來也礙不著其他人。
&ldo;我救過很多人,有人奉禮答謝,也有人不識好歹。這奉上謝禮的人不計其數,我根本記不過來,不知好歹的人我也懶得再見他。時日一久,那些人都面容模糊,教我記不清了。最後算下來,唯有一個恩將仇報的小娃娃差點兒害慘了我,我可記住他了。&rdo;說著,陸晨霜將手覆在邵北手上。
邵北握住他的手,兩指在他手心和手背輕輕揉動,揉過了一個個指節,似乎打算以一寸一寸挨個撫慰的方式道歉,用無聲的繾綣。
&ldo;流光那時已跟了我將近十年。有段時間我曾想,遲早我要為它報仇。&rdo;陸晨霜道,&ldo;可報仇總得有劍才行,而我一看流光像塊黑鐵一樣躺在那裡,我就沒心情找人清算了。我又想,只要流光能醒,我就既往不咎。後來流光真的醒了,我權當為它積德,將此事放下,從此無量山派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兩不相干。誰料隔著這麼遠,我竟然在雲浮又見到你,那天我想,真是天助我也,你若有把柄落到我手裡你就完了,我新仇舊帳一起清算。&rdo;
邵北道:&ldo;我看出來了。你一邊說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小事一樁無需言謝,一邊盯著我,快把我看出個窟窿。若不是那日我非追黑風不可,在你面前我已不敢擅動,唯恐荒郊野嶺被你打了,也沒人來救我。&rdo;
邵北說得真假參半,陸晨霜一笑:&ldo;栽贓陷害。至少那一天,我絕對沒有要打你。&rdo;
他還記得那情景。他當日確實多看了邵北幾眼,但絕不是在考慮打他哪裡為好,而是好奇這個&ldo;宋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