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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北眼裡的哀愁溢位了兩滴，順他臉頰&ldo;啪啪&rdo;落在地上，他痛斥道：&ldo;花言巧語！&rdo;
陸晨霜生平還是第一次被人以此名目批判。
&ldo;你親口說，都聽我的，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說得好聽！可你又是怎麼做的？&rdo;邵北真的發起火來，一點兒謙謙君子的模樣都不剩下了，彷彿他心裡有一個憤怒的小人馬上就要掙脫束縛跑出來打陸晨霜一頓，&ldo;不是第一次了，我一醒來就再也找不到你！這回你倒是更乾脆，連一個字都沒給我留下！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寧可一個人來也不肯等我幾日！陸晨霜，你說過的話到底算什麼！&rdo;
天上沒有下雨，陸晨霜的手卻被滴滴水珠打濕。
他有一瞬間曾想像上次一樣輕描淡寫地帶過此事，說些諸如&ldo;沒有多大的事，你看你這樣子&rdo;、&ldo;不是什麼好地方，叫你做甚&rdo;之類的話，但他發現自己說不出口。邵北控訴他的字字句句都不是杜撰出來的，明明人家才是佔理的那個，怎麼倒哭了呢。
&ldo;我活世上，並非沒見過生離死別。可你在我面前走過一遭，上一眼還千般萬般好，再見時就為了一介宵小把自己弄得滿身是血。&rdo;邵北一拳狠狠錘在自己心口，止不住顫抖的泣聲，&ldo;你何不也給我一劍？&rdo;
陸晨霜看得好生心疼，怕惹了他更不痛快，連大氣也不敢喘。他想把邵北他眼裡的悲傷渡過來卻不能，整個人無力又無法，離撒手人寰只差嘴裡的這一口氣了。
他試著去拉邵北的手腕：&ldo;是我不好。&rdo;
邵北未答，陸晨霜又用幹啞的嗓子輕聲討饒道：&ldo;我錯了。&rdo;
&ldo;我還記得……昔日除魔衛道錄中不乏你與貴派師弟聯手的義舉，你們一個誅斬妖首，一個堵截逃亡，所向披靡，無往不利。或許，陸大俠並不是獨來獨往慣了，只是覺得我與你師弟相比，帶著也沒什麼用吧。&rdo;邵北委屈地抽回手，悶聲說道，&ldo;我不會叫你看不起太久的，你等著。&rdo;
&ldo;瞎說什麼呢。&rdo;身體和心裡的疼痛已分不清孰輕孰重，不知何來的一股力量支撐陸晨霜坐起身子，從身後抱住邵北道，&ldo;不哭了，不哭了。&rdo;
他的手環過邵北的肩頭，觸控到領口前襟濕涼一片，像陰霾的天氣裡晾不乾的惆悵。
他將手掌覆了上去，想用手心把那處焐熱：&ldo;有話好好說。你再哭一下，我心就要碎了。&rdo;
第43章
邵北抓住頸間的那隻手：&ldo;你……方才說了什麼？&rdo;
面前的篝火仍在噼啪作響， 彷彿十幾支樹枝擠到一起嘰嘰呱呱地笑談有人想叫它們發光發熱是多麼可笑。山中氣候潮濕，能將火生成這樣已經很不易了，才不是笨蛋。
人有時會一時衝動， 無師自通一些不屬於自己的詞彙， 當時說出來渾然天成，質樸而真摯， 若再想說一遍就怎麼都不對。尤其對於陸晨霜這種初出茅廬的生手而言，想再重現一次簡直要從呼過了幾口氣開始回想， 太難了， 他做不到。
他只能寄希望於對方降低要求， 才好矇混過關，於是低了低頭，將下巴墊在邵北肩上， 在那人耳邊以極輕的聲音道：&ldo;我叫你別哭。&rdo;
邵北問：&ldo;似乎還說了別的？&rdo;
當然說了。
只是陸晨霜一回想起來就有些耳熱，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得出口那麼臊人的話。他反問：&l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