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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晨霜沿著綠柳山脊而上,這座小山與春雨時節的尋常小山相比並無險處, 甚至青糙盈盈,有幾分初春的喜意。他未放鬆警惕,持劍走到約山腰處,忽見長坡盡頭仰面躺了一名白衣人, 身旁是一個新立不久的土包。
土包前雖沒有立碑,但看它砌法……陸晨霜覺著,那像是個墳頭。
丁鴻身上穿的還是前日陸晨霜在無量見到他時的那身衣裳, 被山中露水打濕,前襟散亂,有些狼狽,背後無鋪無墊, 任白衣沾染地上的泥土變得汙濁不堪。湛兮也被丟在了一旁,與主人處境一模一樣。
他手邊七零八落地放了十幾個酒壺,每個能盛約半斤的酒,倒比湛兮來得還與他更親近些。
隔著兩三丈,陸晨霜試著喊了一聲:&ldo;丁掌門?&rdo;
山間有潮濕的微風吹過,帶來丁鴻囈語般地一聲:&ldo;嗯。&rdo;
陸晨霜聽得出,丁鴻雖看似爛醉如泥,但人沒有醉,心裡是清醒著的,只是不知為何,他寧可被一個別派小輩見到他這副模樣,也不願睜眼理一理儀容。這斷然不是平日裡那位棲霞掌門該有的姿態。
&ldo;看夠了麼?&rdo;丁鴻仍躺在地上,甚至沒有睜開眼看一看來人是誰,聲音有氣無力,&ldo;你這麼站著,礙我的事。想說什麼你就說,不說就速速下山去。&rdo;
陸晨霜拱手道:&ldo;敢問丁掌門,為何在此處?&rdo;
丁鴻的嘴唇不太明顯地抖了一下:&ldo;我……追思一位故人。&rdo;
看來他身後這土包必定是墳頭無疑。
在墓前醉酒、痛哭流涕,或將酒澆在墓前與逝者對飲都不是稀罕事,乃情之所至。可這樣和墳包泥土緊挨著躺在一起,陸晨霜還是第一次見。何況丁鴻把自己弄得骯髒狼狽,看起來十分可怖,教逝者如何能夠安心而去?
他這一兩日疲於奔波,在天上御劍的時候比落地的時候還長,沒聽說丁鴻身邊有什麼人隕落。
陸晨霜問:&ldo;丁掌門的這位故人,我可識得?&rdo;
&ldo;你?你本該是識得的。&rdo;丁鴻聽了這話終於坐起身來,髮髻歪著垂到一邊,睜開眼睛迷茫而又認真地思索道,&ldo;不只是你,這天下的萬萬人都該識得他、敬仰他才對,但是現在……我不知道了。或許將來還有機會,也不知是何時。&rdo;
丁鴻的長相模樣雖沒變,但神態異常,看起來像是完完全全換了一個人,並非單純是醉酒後的顛三倒四。
&ldo;那位前輩可曾留下什麼遺蹟、壯舉?若非如此,如何叫後人敬仰他?&rdo;陸晨霜話裡有話,&ldo;人死不能復生。&rdo;
&ldo;你在說什麼?&rdo;丁鴻似未聽懂,&ldo;人間生、老、病、死,生的可以殺,老的可以還童,病的能醫治,死的難道不可復生?&rdo;
他一本正經地胡言亂語,陸晨霜竟不知從何辯起。
&ldo;肯定是有法子的,&rdo;丁鴻陷入這個疑問之中無法自拔,喃喃自語,&ldo;肯定有,否則前人不會將它與生、老、病相提並論。只是後來不知是何原因,這法子不能叫所有人都用罷了。會的人少,也不是沒有。&rdo;
他對&ldo;復生&rdo;之事的執著顯然已超乎常態。明人不說暗話,陸晨霜直言問道:&ldo;丁掌門可知如何能使死去多年的妖邪復生?&rdo;
&ldo;原來,你今上山就為問我這一句。&rdo;丁鴻似沒了骨頭,靠在土包上歪頭看他,懶洋洋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