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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輪到宋懷塵俯視著陸亭雲了，兩人的位置交換了。
&ldo;逃什麼？&rdo;
在床上滾了好幾圈，宋懷塵一頭白髮凌亂，有幾縷沾在唇邊，更襯得他嘴上血色紅艷。
宋懷塵對著陸亭雲笑，直笑得陸亭雲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ldo;誰先起的頭？&rdo;
陸亭雲一齜牙，骨子裡的狠勁被宋懷塵激了出來。身上發顫發麻，嘴上不依不饒：&ldo;誰說要說說話的？&rdo;
宋懷塵壓低身子，和陸亭雲鼻子貼著鼻子：&ldo;不是有個人不讓我說嗎？嗯？&rdo;
那一聲&ldo;嗯&rdo;千迴百轉，震得陸亭雲都沒察覺宋懷塵壓在他肩膀上的手鬆開，抓住了他的兩個手腕拉過他的頭頂，壓住。
宋懷塵手指還按在了陸亭雲手腕內側的麻筋上。
手腕上的軟麻感讓陸亭雲眼神一凝回了神，又要故技重施伸腿踹人，卻在動作前被宋懷塵喊停：&ldo;別動。&rdo;
宋懷塵笑著，笑容是十足的危險，而這危險中又帶著讓人牙癢的吸引力：&ldo;再亂動，信不信我現在就辦了你？&rdo;
陸亭雲磨著後槽牙，也笑：&ldo;誰怕誰啊？&rdo;
宋懷塵還沒回答，就聽見外頭黃藥師鬼叫：&ldo;還有小孩子在啊，你們兩個注意點！&rdo;
陸亭雲：&ldo;……&rdo;他露出了個慘不忍睹的表情。
宋懷塵：&ldo;……&rdo;
手指沒動，連頭髮絲也沒動一下，斬塵訣運轉，宋懷塵拍出去一個隔音結界。
外頭黃藥師目瞪口呆。
華池優哉遊哉：&ldo;喲，這結界還挺高階的嘛。&rdo;
狄榮山晃晃蕩盪：&ldo;戰況激烈啊。&rdo;
朱衣捂著白簡的耳朵笑著不說話，樓映萱捂著自己的耳朵，該聽見的還是聽見了：&ldo;受不了啦，這還是我們小師弟嗎！&rdo;
床帳內就要被引燃的空氣因為黃藥師的一嗓子降了溫，宋懷塵盯著陸亭雲看了會兒，臉上的笑容漸趨於溫和：&ldo;總的來說，應該是我怕你多一點吧。&rdo;
陸亭雲：&ldo;什麼？&rdo;
宋懷塵鬆開他的手腕，一邊肩膀壓下，側躺下來。
沒了居高臨下俯視視線的刺激，陸亭雲也平靜了，他兩手收回胸前，交替著活動手腕，同時側頭去看宋懷塵。
宋懷塵在看他，深黑的眼睛裡有兩點兒亮光，像是漆黑海面上反射的星子一樣明亮。他的眼睛裡倒映著陸亭雲的模樣。
&ldo;陸亭雲，宋懷塵是個不怕死的人。&rdo;白髮修士開口說著，聲音如靜水緩緩流淌。他的不怕死不是常人理解中的那樣，是麻木無感，&ldo;有時候，我會覺得，如果事情太麻煩而死亡可以快刀斬亂麻終結這一切，那我不介意去死一死。&rdo;
陸亭雲看著宋懷塵，表情沒有變化，更沒有出口打斷。
無聲的傾聽無疑是種溫柔。
宋懷塵的嘴角弧度不落。
&ldo;無象殿老君說我塵根未斬，其實我是不同意的，我覺得我比任何人都出塵。&rdo;雖不至於斷情絕欲，但他確實感情淺薄，沒什麼留戀的。
&ldo;鶴亭望小丹峰不用考慮，我時常會想，如果知道我死了，無象殿的熟人們應該會難過一陣，不過過段時間就會忘了我。&rdo;
&ldo;因為我只是個過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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