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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色散漫,星光燦爛。
蘇芽趴在沈淮的背上,看見地面上被星月投射的依偎人影,亦步亦趨地跟著沈淮的步伐移動,柔軟朦朧,彷彿她此時的心情。
難怪世間情愛書不盡,若非曾經擁有,又豈知其中細微?
她微偏了腦袋,將頭枕在自己右肩上,就著這個角度悄悄地去看他的側臉,目光細細描摹著那動人的輪廓,又將這夜晚記得更真切些。
沈淮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注視,側過頭來,斧鑿般的眉骨下眸色流轉,在蘇芽招架不住要躲避的時候,長長的眼睫一眨,含笑問她,“你偷看我。”
“……我沒有。”
蘇芽困窘,矢口否認。
沈淮嘴角一勾,又不忍逗她過分,便轉回看前方,走了幾步,卻微低了頭,輕笑出聲,“嗯,若我可以不看路,定會一直看你。”
蘇芽又羞澀,又有絲絲縷縷的甜蜜,這人怎地說話如此直白?
真是,過於討人喜歡。
卻又聽見他在問:“你兩肘之間,頂著我背的,那是什麼?”
“什麼?”
蘇芽微微一怔,她一直將兩隻手臂順著身體的方向,放在兩人之間,此時聽沈淮問起,便道:“哦,是銀子,那個去南京報信的隨從的,還是你搜出來給我的。”
沈淮不想說話了,他當時為什麼急著遞給她?回去再給不好嗎?
害得她竟一路不能貼近。
“這人損失了小包銀子,卻得了曹青媛給他的兩錠大官銀,不虧。”蘇芽將那小包碎銀掏出來,在沈淮眼前一晃,促狹地道:“希望他拿了銀子,別忘曹青媛的‘恩情’,千萬記得要多幫胡興多說幾句話。”
恩情嗎?曹青媛目中無下人,平時還會偽飾些,到了如今這關鍵時刻,反而將利害衡量都放在了嘴上,真不知道她是年幼還是蠢,總之恐怕那親信甲的心中已滿是怨恨了。
蘇芽想著親信甲,就想到理刑大堂上那幾個反口咬曹開河的衙役和漕兵,她在人群中聽到眾聽審官吏的議論,心頭捉摸了幾回,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漕督現身之前,曹開河與劉雲的權勢差距那般明顯,縱然雜造局被捉出了紕漏,卻也沒拿到曹開河直接參與的證據,卻怎麼會有衙役敢在那時候站出來,還指名道姓地指證曹開河呢?”
“猜不出來?”
“猜不出來,”蘇芽皺皺鼻子,嘟囔道:“那會兒我還沒過去大堂上看呢,只是聽了別人的幾句議論,聽起來那衙役在堂上表現得也太過從容了——他若有那般膽識,能輕易就被收買了,幫他們替換漕兵?”
“嗯,”沈淮點頭讚許道:“曹開河當時若有你五分清醒,也不會被激怒了。”
咦,這話說的,有內容。
蘇芽敏銳地察覺到了,不禁又往前趴近些,問道:“什麼意思?”
少女吐氣如蘭,吹得沈淮右耳根下一片顫慄,數道麻酥酥的電流貫穿了半身,他忍不住往左邊躲了躲。
夜裡的涼氣立刻鑽進二人之間,提醒著距離的缺失,沈淮認命地重又往回貼近,嘆了一口氣。
蘇芽博覽群話本,福至心靈,見狀眼珠子一轉,偏偏壞心眼兒地又往前湊了湊,“你說呀,那衙役有什麼鬼麼?”
沈淮全身肌肉都繃緊了,額上竟出了一片細汗,足下快走幾步,待冷風吹得人清醒些,才咬牙切齒地道:“蘇芽!”
“怎麼了?”蘇芽狡黠地抿嘴偷笑,卻無辜道:“喊我做什麼?”
沈淮轉頭看她,只一眼便又趕緊轉回,少女晶瑩的膚色、靈動的眼眸、嫣紅的嘴唇,被一種淡淡的香氣裹著,使勁兒往他心裡鑽,根本暢通無阻,在心裡一刻不肯稍停,就像漣漪般動盪著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