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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新芽露春眉,幾株紅杏入紫微……”
孫婆的聲音從未有此刻這般醇和,蘇芽緊張的情緒漸漸被安撫。
被烈酒浸過的冰涼手指輕輕按在少女柔韌的肩頸上,激起一片戰慄,又緩緩沿著微凹的曲線滑下,丈量著長針的走向,接著便又回到,左手捏起頸後晶瑩的皮肉,右手穩穩地執著長針,順著適才量過的方向,果斷地刺入面板。
那針頭其實極其圓潤,點在皮上便如化了一般,輕快地滲入皮下,入膚之後便似在皮與肉之間尋到了遊刃有餘的場地,被孫婆一手引著,緩緩沿著經脈遊走。
蘇芽微垂著頭,裡衣鬆垮地掛在肩頭,雙目輕闔,一雙睫羽快速顫動,感受著冰涼細線在身上游走,時而順暢,時而凝滯,將那些木訥不化的鬱結都整理清楚。
疼痛是漸漸升起的,像一千把鈍刀子在割肉,她輕顫著,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低吟出聲,“婆婆……婆婆……疼……”
孫婆面色沉肅,對蘇芽的痛苦恍若未聞,整個人穩若磐石,將所有精神凝聚於長針之上。
燭火無風自動,似也難以承受。
當蘇芽在針尖下煎熬之時,沈淮剛自軍器局出來——悄悄的。
他將一枚生鐵片放在指間摩挲著,昨夜他在船上撿了數片暗器,一直在琢磨著,這生鐵與火器相關,那炸了周宅的火藥呢?是否也與此相關?
軍器局出示的記錄,寫明瞭生鐵與火藥的出處皆在控制中,這批暗器與軍器局無關。可沈淮卻不能輕易相信,原因很簡單——
若城中只有一窩雞,那麼當雞窩外出現雞蛋時,要怎麼證明這蛋跟這雞沒關係?
翻雞窩!監視雞!排查整個城裡是不是出現了流亡雞!
新雞、老雞,只要是雞蛋,總歸不可能是鴨子下的。
新蛋、舊蛋,只要是同一群雞下的,總會顯示出相關的特點。
軍器局就在那裡,讓沈淮光坐著聽別人說,是不可能的。
可惜,沈淮聞了一肚子的鐵器硝磺味兒,雖也看出了些問題,卻沒有一項是直接相關的。
打更人的梆子聲傳來,他才察覺,竟已是亥時了。
定睛去看眼前的小院,沈淮曬然失笑,怎麼不知不覺地,竟走到了這處?
她不在,此處便不必再進,沈淮轉身欲走,忽然停下腳步,轉頭低望著院中主屋,輕鬆的神色漸收。
堂屋不該有人。
便是劫走劉三點的人來了,也不該是這種動靜。
沈淮收起鐵片,身影如煙,無聲無息地貼到簷下。
堂屋門窗緊閉,室內無燈,而呼吸聲可聞,內有三人,卻都不是蘇芽。
他眉頭微皺,正想著要喚徐遠問問,卻聽見裡頭有人低聲咕噥了一句:“這小破屋,太憋屈了,那幫人怎麼還沒來?這蘇芽莫不是誆騙我的?”
沈淮一怔,又聽見另一人說:“想是夜還不夠深,小姐再忍忍。”
呼吸聲最輕的第三人道:“噓……”
沈淮不再停留,至薛軍的房頂輕敲兩聲,喚出徐遠,幾句話問明瞭情況,微微沉吟。
“公子,是否不妥?”
“你看出她的意思了沒?”沈淮不答反問。
“蘇芽是想把水攪渾,搶劉三點的人有些來歷,便讓曹家上去鬥一鬥。”徐遠有一說一。
“嗯,”沈淮眼中微帶笑意,“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屬下知道,”徐遠權當沒看見主子眼中的春色,一本正經地答道:“曹青媛帶的人功夫還行,只要人出現了,我便稍微幫他們一下,讓他們狗咬狗。”
沈淮表示滿意,正想走,卻聽徐遠又道:“公子,你的傷不穩定,還是要儘快再將高峻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