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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刑大堂上,高峻侍立在沈淮身後,認真地盯著堂上各人的一舉一動。
凌晨被徐遠奚落的厲害,他現在還心酸著。
——人家是靠武力值勝出的好嗎?假如自己也像徐遠那樣,將心思都用在揣摩人心上,如今謀略定能傲視徐遠了,哪兒還能受他的擠兌?居然還戳著主子再提拔別人,良心都塞哪兒去了?
高峻憋著勁兒,今兒就要好好看看:那個他以為要當冤大頭的、臨時抱佛腳的虛偽漕督,是怎麼將曹開河的坑都握在掌中的!
今日堂審,劉明一上來就將炸藥和武器作為了突破口。
軍器局的盤賬等一應相關俱在排查中,然而懂事的都知道——賬目,由來就有一套明,一套暗,前日拿到堂上的自是明賬,那暗賬呢?
軍匠說自己只用一套賬本,軍器局的主管說明:涉及機密,如非持漕督手令指明盤查,僅憑理刑衙門的許可權,不夠讓他再提供得更多。
本來,軍器局又不是歸屬漕運,而是因漕督職權範圍的寬廣覆蓋了地方政事,所以雖是同屬漕督管理,理刑卻真是管他不到。
劉雲坐在堂上,面色難看。
漕督的命令,今日不得不審,可是漕督卻又沒有徹底放權,以致於這麼大一個障礙擺著,自己竟毫無辦法。
接下來,怎麼審呢?
大堂一旁,還坐著幾尊大神,各個都比他的官大,便是低些的錢御史,也因言官之職權,顯得格外攝人。
劉雲擰著眉,瞪著堂下混不懼怕的軍器局主管,腦中拼了命地罵娘。
那邊曹開河突然開口了,“劉大人,你既職權不到,便該穩重些等等,如今卻僅憑著漕督一張信紙的意思,便急著今日再升堂,莫不是鬧著玩的?”
兩旁觀審的各衙門辦事的聞言不由起了一陣竊竊私語。
劉雲不用細聽就知道說的什麼。這幫人中,州縣衙門的不少,平日與自己這邊的職權多有重疊,自己仗著刑部派遣好辦事,確實也沒少欺負人,如今就算被落井下石些,也是咎由自取。
但是,讓他就此束手等死卻是不可能的。
也不必等。
劉雲彷彿沒聽見曹開河的奚落,驚堂木一拍:“帶賴國金!”
曹開河一驚,繼而眼瞼一抽,冷笑著望向門口,不再言語。
衙役也被奚落得憋屈,迅速嗚呼應聲,一聲一聲傳下去,氣勢驚人,滿堂噤聲,皆向門口看去。
一個黑瘦的高個中年被帶進來,目不斜視,在堂上驗明瞭秀才身,得以免跪,站立在堂中聽問。
衙役將那幾片生鐵暗器,以及在周宅找到的火藥碎片端在托盤裡,送到賴國金面前給他辨認。
賴國金仔仔細細地看,非常肯定地回覆,這批生鐵不曾見過,未在雜造局出現過。
證據麼?自然是材料簿子。
管事老趙頭呈上厚厚兩本簿子,道是近一年進出雜造局的生鐵材料記錄。
文書上千,仔細翻閱,從頭翻到尾,自然翻不出什麼問題。
廢話,筆墨記錄的東西,究竟是死物,這些暗器說到底都是一堆不規則的碎片邊角料,又每個完整的章戳在上面,怎麼驗證哪一批是哪一批呢?
劉雲端坐堂上,突然走了神——那記錄裡有某年某月某日進多少生鐵,又某年某月某日出多少廢料,再某年某月某日溶了多少廢料,用於何處,賬目清晰,可是,於本案何用?
曹開河又不耐煩地道:“既然都記得清楚,可見這批生鐵並不出自雜造局。雜造局自軍器局手上承接活計,一應材料也都有軍器局的監管,出了事情,自然是要軍器局解釋的。如今這樣硬審,難不成是有人在推卸責任?”
他冷嘲熱諷,道理卻說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