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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芽……”
顏氏窘迫地跟進來,解釋說這是她在回家時,從路過的巷道口撿回來的人。
當時她因為給出門的鄰居幫忙,把鄰居一行送上船後才回來,所以還推著鄰居家拉貨的平車,見劉三點不像壞人,又身受重傷,便將人弄到車子上遮蓋著,原想找個安全的地方給他放下去,誰知接下來一路都行人不斷,她又不敢在路上多逗留,便只能一路把人給推回家來了。
“小芽,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現在顏氏也很後怕,偏那人在路上便漸入昏迷中,放在外面高溫處怕把人曬死了,她只好將他扶到水缸後面藏起來,起碼陰涼些。
蘇芽能說什麼?
怪顏氏輕信路人?還是贊她古道熱腸?
救人只在一念之間,後面的事情便全不受控了,說起來也怪不得顏氏,蘇芽自問,就算是自己,大約也是同樣的處事。
那時蘇芽扶著水缸,雖覺得腿軟心慌,卻又隱隱一絲慶幸:這一日,孃兒倆這小小的院落中,一前一後來了兩片血光,俱是前世未遇之事,她甚至開始後怕,若顏氏路上被人發現,她還能見到親孃不?
樁樁件件,都滿是兇險,孃兒倆能成功地保全自身的安危便已不錯,或許命運已經給她們安排了一場新的機緣,那她們便先只管接招就是。
劉三點醒了之後,表現倒是不錯,言談舉止溫和有禮,因蘇家地方小,他便老實地依舊縮在廚房裡,又向母女倆要了布條,就地取材用廚房的棍子將傷腿給固定了。
這包紮他做得斷斷續續,幾次就要疼翻過去,抖著手使不上力。顏氏看得心軟,上前幫他把那簡陋的夾板給細心地捆好了,又問他可要幫他熬些湯藥。
蘇芽問他來歷,劉三點苦笑著解釋,說自己名叫劉缺,是個遊方郎中,被一群強盜劫持去給人治傷,卻沒能治好,便被打斷了腿,還要拖去沉河。所以自己這是撿回來的性命,絕不敢張揚,拜託孃兒倆幫他保密,只待他能行走了,便會悄悄地離去。
他其實一直偽裝得很好,唯一的破綻,是高燒昏迷中的一句囈語。
那句話說得口齒黏合、含混不清,彼時蘇芽正在鍋邊燒水,只聽得隱隱約約,要不是前面有三個清晰的“我不是”,她都未必能記得,他說的是:“我不是劉三點!”
後來蘇芽在各府出入,倒也聽說過名醫劉三點這個名字,她確實也曾拿來試探過,可是劉缺不僅從無異樣,甚至還贊過那傳聞中的神奇醫術。
“我雖是個遊方郎中,卻也聽過神醫劉三點的大名的,據說他能醫死人、藥白骨啊!”
不管信不信,信幾分,蘇芽到底是沒再提了,因為劉缺瘸了。
若是名醫,還能把自己給醫瘸了腿?
劉缺變成了劉瘸子,真的缺了一條腿,也不知道劉三點當年胡謅這名字以後,有沒有後悔過?
不過現在想來,或許這結果也和他當時不敢露面,缺醫少藥有關。那時候連藥方他都是拆開了讓蘇芽去尋的藥材,甚至因為沒有錢,只能緊著要緊的藥材買。
反正,那兩個月,蘇芽母女的日子是被他拖垮了的。
後來劉缺能走動了,也入了秋,他果然在某個凌晨悄悄地離開了蘇家,卻在碼頭擺了個攤子,給人治跌打損傷。
蘇芽曾悄悄問他,不怕強盜尋來?他說自從被扔進運河裡之後,時間都過了這麼久了,也沒見人來尋,恐怕強盜都以為他死了,不怕不怕。
開始自然是艱難的,誰會信一個瘸子會治跌打損傷?劉缺便說自己的腿是落船摔的,可你們又不是人人都斷了腿,一點小傷而已,挑什麼醫術?
他確實有把子手藝,漸漸立住了腳,只是往來都是些幹苦力的白丁,便得了個“劉瘸子”的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