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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鍾淳?&rdo;啞巴把我平放在地上，見我不回答又使勁的搖晃我。
一陣天旋地轉，我就是被他顛暈的，現在他又要把我晃散架。
&ldo;鍾淳。快醒醒。&rdo;啞巴叫到，他的聲音還是那麼焦慮，
&ldo;鍾淳，能聽見我說話嗎?鍾淳，快醒醒。&rdo;
儘管我躺在泥濘的河邊地面上，但我感覺一切還是在動，天旋地轉，仍舊有一種暗流在起伏的感覺。
我握了一把泥沙在手心裡，確定我腳下是堅實。平穩的地面才坐起來。
&ldo;你沒事吧?&rdo;他著急的問我，我和他的距離如此之近，近的我能看清楚他每一根眼睫毛，近的能看見他的瞳仁。他的那雙溫暖的手撫開我臉上的頭髮。
我張嘴叫他，但是卻聽到自己喉嚨裡只能發出不明的嗚咽，我沖他搖搖頭，示意他，我沒事。
他向後倒去，一下子坐到地上。
我抓著自己的喉嚨拼命呼吸，呼氣、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吸氣，每一次呼吸喉嚨都好疼。呼吸道像是被鋼絲圈反覆的摩擦，每每接觸到空氣就是一陣帶著血腥味的疼痛。
我猛力地咳嗽起來，以為自己會咳出血，不過只是咳的唾沫橫飛。好在這種感覺很快緩和。
啞巴爬過來，看著我：&ldo;你的面色慘白的嚇人。&rdo;
&ldo;沒事。死不了。&rdo;我定了定神。
雨已經停了，夏末的雨說來就來，說停便停，此時頭頂的雲層已經淡去，可我還是覺得渾身冰冷。
&ldo;你沒傷到其他地方嗎?沒傷到頭嗎?&rdo;啞巴的目光略帶憂愁。
我深深吸了口氣，覺得喉嚨沒剛才那麼疼，只是發酸同時有血腥味，我磕磕巴巴的說：&ldo;郭曉娟呢?你沒找到她?&rdo;
他神色黯淡，簡短地說：&ldo;他們把她帶走了，往村子方向去了。&rdo;
&ldo;什麼?!&rdo;我聽了訊息，猛地站起來，&ldo;你就沒有試圖去救她?&rdo;
他搖搖頭，&ldo;當時非常混亂，他們有十幾個人，一路毆打著郭曉娟，她慘叫的聲音……你落水以後就不見了，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把她拖走。&rdo;
我抓著啞巴的肩，&ldo;那現在怎麼辦?&rdo;
&ldo;等。&rdo;他說，&ldo;等天黑，我們才能摸進村，找幾樣武器，想辦法把她帶出來。&rdo;
啞巴既然已經打定主意，我就沒那麼慌了。我說：&ldo;我冷得難受，能不能先生個火堆，我把衣服烤烤乾?&rdo;
出人意料的是，啞巴斬釘截鐵的說：&ldo;不行。&rdo;
&ldo;幹嘛不行?&rdo;
&ldo;烤火的煙能升幾百米，方圓幾公里都會看見，我們不能冒這個險。&rdo;
&ldo;可我好冷啊。&rdo;我急了。
他收起剛才的焦慮，恢復了一貫冷漠的臉，說:&ldo;現在還是夏天，你忍忍吧。&rdo;
岸的這邊，僅有一些莊稼和低矮灌木，沒有成片樹林。河岸邊的蘆葦花已經謝了，結出的蘆葦穗子隨著不肯離去的風輕輕搖曳。一眼就可以望到很遠的土丘，沒遮沒攔的，沒法生火，看來我只有忍了。
我站起來試圖走了幾步讓我的身體儘快暖和起來，但是溺水的感覺好像有人在我身上重擊了無數拳。我加快呼吸，喉嚨裡又有萬千顆沙礫在摩擦。
啞巴一把拽過我，低聲說：&ldo;有人來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