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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梅,我見過那種花,生長在人間極寒之地,漫漫冰雪中,就這麼零落著,卻依舊不改傲然。
&ldo;西洋國也有那種花麼?&rdo;我好奇地將臉湊近畫紙,&ldo;梅……還沒畫上去?&rdo;
不知是否我的錯覺,林染的聲音放入猛然間一沉:&ldo;這種花並不是那麼容易畫的,它紅得像血,普通的色料根本表達不出它的美麗……&rdo;
隱隱覺得有絲寒意,我微微打了個冷顫。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林染便走回窗邊,小心翼翼收回畫架,爾後轉過頭來:&ldo;天色晚了,路上危險,我送你們回去吧。&rdo;
我一怔,隨即聽得唐玲玲接話:&ldo;那我們不客氣了。&rdo;毫不掩飾的好感。
我並沒有反對,但一路上也沒怎麼開口,唯有玲玲興高采烈說個不停。林染卻也好耐心,一字一句認真回答她的問題。
偶爾,我側過眼去看他們,都會發現林染的目光越過玲玲落在我身上。
是……錯覺麼?
可那種眼神,彷彿百年之前便見過,日日夜夜,魂牽夢縈。
我一震,腳步頓時停滯半分。
&ldo;怎麼了,青眠?&rdo;玲玲奇怪看我。
&ldo;沒什麼。&rdo;我慌忙搖頭,追上他們腳步。
夕陽在斜後方逐漸下滑,微微有異樣的紅。
夜晚的時候,我再次夢見了那一雙貓兒眼,它變得比上次更大更清晰,瞳孔中的光芒浮沉明滅,像是要刺穿我的心。
這光四周,隱隱有呼聲。
&ldo;快跑……&rdo;
&ldo;不要……他……絕對不是他……&rdo;
驀地,一隻尖利貓爪迎面徑直揮向我臉!
我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淋漓。
我翻身坐起,長長呼了口氣,抹一把額角濕漉漉的發梢。
這些個夢,似乎是有什麼人在不停地試圖侵入我的思緒,但又不像有惡意,使我大感疑惑。
我想起夢中那個聲音。
他……不是他?
那是什麼意思呢?
我參不透。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每天下課後林染都會留在教室繪好長時間的畫,他畫的永遠是那一幅雪景圖,他的姿勢永遠是很細緻很細緻地重複抹藍色與白色,從不變換,從不間斷。
玲玲剛開始還很好奇地拉上我一起呆在旁邊看,可到了後來實在受不了這種枯燥,便找機會獨自離去了。
時間過得飛快,晃眼即過,像被剪裁過一般。
我似是活在誰的世界裡。
林染總是纏我,日日慫恿我逃學,拉我去看海、看花,看清風流雲,以及看他畫畫。
不知為何,我竟從未拒絕過他。對於這個凡間人類,我居然有溫暖而熟悉的感覺。
他那一幅雪景已快畫好,漫天漫野的純白與藍,每一團雪都彷彿精心塗抹過,顆顆粒粒都約摸能看出輪廓。
只是,畫上沒有梅。
這些天,林染只一遍一遍地描著雪,並沒有渲染半點紅色。
&ldo;為什麼?&rdo;我問他。
他笑著看我,意味捉摸不清。
&ldo;時機還沒有到。&rdo;他漸朝我靠近,&ldo;不過,快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