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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擠著痛苦的表情,正吃力的撐著手肘,想從地上爬起來。我看到,一朵鮮紅的血暈,在他的肩頭浸染開來。突如其來的情況,讓腎上腺素過多的往我體內分泌‐‐見到那朵血暈,我竟開始打起抖。
而劉思革,側頭看見肩頭上的血暈後,惶恐與驚慌一齊夾雜進他的眼神裡。
好在這個位置有石頭做掩護,能避開了坡下的視野。坡頭那面一陣急叫,想必是正往這面追過來。我迅速抽出匕首,將小臂處的迷彩服撕割而下,捆在劉思革的肩頭,想簡單的止住湧流的鮮血。
槍聲已經停止,我微微站起身,趴著石頭由草隙往下一望,發現那一大隊越軍士兵,已經有幾個跑上了山脊線。
他們嘰裡呱啦,猶如百米衝刺的田徑運動員,也像是吹響了衝鋒號的敢死隊員,瘋狂的朝我這裡跑來。恐怕過不了一分鐘,那隊越軍士兵就能跑到我現在所在的位置!
身子不住顫抖的我,立即回過身,扶起了側躺在地的劉思革。飛過來的子彈應該是步槍子彈,子彈由後肩射入,從前肩穿出。穿透力極強的步槍子彈,不僅在他身體裡飛了個對穿,還在肩頭的正部、鎖骨部位附近帶出了一個大血洞。
血肉模糊成一片,血水不住的從迷彩服的破洞裡滲出,讓人心慌。
扶起劉思革之後,我檢查了他的其他部位。幸好,除了肩頭的傷口外,其他部位沒有傷口出現。
&ldo;跑!&rdo;我一手拽著他,一手撿起他掉落的衝鋒鎗。手上甩著兩支衝鋒鎗,我死命的往竹林營地的方向疾跑。
那一刻,記憶開始重疊起來。這種緊急情況所帶來的頭腦空白,讓我彷彿回到了戰火紛飛、血光漫天的越南戰場。
事實上,腳下的土地,還是越南。
劉思革雖然肩部中彈,但有我拽著他維持平衡,倒也不太影響跑動。很快,我倆跑回了竹林下的休憩營地裡。正在解決午飯的四個人,早已是聽到了槍聲。雖然他們未來得及收拾地面上的罐頭殘渣,但已經起身做好了戰鬥準備。
看到我拖著半片身子被染成血紅的劉思革沖跑過來,幾個人自然是驚愕與驚恐並雜而露。
&ldo;快跑!他們追過來了!&rdo;我拽著劉思革,對著呆愣的他們低吼了一句。我想壓低聲音不至於暴露位置,更想有效的傳遞訊息,但情急之中,我顯然只做到了後者。
不等眾人反應回來,我就提起擱在地上的揹包與裝具,也等不及穿戴完畢,就帶頭跑了出去。劉思革的揹包裝具也還放在地上,不過他倒挺爭氣,只見他一手提起,就隨我一道衝出了步子。
後有追兵,大難臨頭!我顧不及再去挑選方向,只顧雙腳往有路的地方踏,雙手往有樹的地方扶。
那隊追趕而來的越南士兵,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快。雙腿還沒跑出去幾步,就見子彈又颼颼的從身後飛來。一時間穿林打葉聲起,木屑亂飛。那感覺,在記憶中向來只屬於敵我廝殺的越南戰場,我本以為這輩子都體會不到了,卻沒想到命運的玩笑開了又開,非得讓我再圓滿一次。
剛才那一晃眼,我沒數清後面究竟有多少追兵。二十個,還是四十個,總之我們沒勝算,根本不要想著去還擊,只顧亡命跑路就行了。
現在的電影兒裡頭,經常會有什麼特種兵以一敵十、絕地反擊的情節橋段。但在實際情況中,我不說完全不可能,至少也是難上加難。因為現在我們已經丟掉了&ldo;敵明我暗&rdo;的優勢,如果要去和那隊越軍士兵正面交手,去硬碰硬,人數上的懸殊,是很難突破的。
因為,跟敵兵正面相撞,不是我們偵察兵的強項。如果真要去碰,我估計咱們要絕地反擊的,基本不可能,倒是會變成&ldo;越南山頭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