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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還有開房門的聲音,r要走了,臨走前她對程維說:&ldo;程維,你的能力的確很可怕。可是說句難聽的,我終究不知道,沈家得了你,究竟是福還是禍。&rdo;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去,程維回來了。我忙合攏眼睛,閉的緊緊的。

我知道,他要把我送走了。作為他要獻上的祭品。

我本該覺得心痛,覺得憤怒,覺得恥辱,最起碼,也該覺得意外。

可是我什麼感覺也沒有。

笑話,就算我有感覺又能怎樣?我在他眼裡不過是個畜生,不,他剛才說了,是連畜牲都不如。

我的感情,愛也好,恨也好,什麼都被他榨光了,現在只剩下一具空空的殼。

可是他仍不滿足,他要把這具空殼也碾成粉末。

這樣他就高興了。

他坐在我旁邊,一直都沒有出聲。時間漸漸變得模糊,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開始抽菸,一根接著一根,整個屋子裡瀰漫的都是嗆人的菸草味。我在這樣的氣味中逐漸覺得喉間苦澀,如同橄欖在咽。

&ldo;……我曾經是那麼喜歡你……&rdo;

寂靜中,我終於聽到他嘶啞的聲音,顯得那麼疲憊。

&ldo;我曾經答應過你,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一秒一分,一個小時一整天,一個月一週年,然後,一輩子。&rdo;他輕輕地問,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喃喃自語,&ldo;你一定覺得很可笑吧,我竟然還記得這些。&rdo;

&ldo;這些承諾,我再也做不到了。時間把一切都帶走了,留給我們的只有遺憾。&rdo;他頓了頓,&ldo;這就是現實。&rdo;

&ldo;可是……&rdo;他平靜而嘶啞的嗓音突然有些顫抖,緊接著我就覺得自己壓在被子上的左手被他握住了,那種熟悉的溫度,還有手掌的契合,讓我不可遏制地瑟縮了一下,但程維並沒有發現,他緊緊握著我的手,額頭抵著我的手背,竟然有些哽咽,&ldo;如果,一切還能從頭來過……那麼……&rdo;

後面的話,我沒有聽到。

只是在他低頭流淚的時候,我緩緩睜開了眼睛,茫然空洞地望著深藍綴星的天花板,任由那鹹澀的濕潤,一點一點浸潤我冰冷的手。

如果,一切還能從頭來過。那麼。

恍惚間又看見寬闊的操場,雪白的起跑線,少年摘下鴨舌帽,夕陽斜照之下,淺褐色的眼珠轉過來凝視著我,而我也愣愣看著俊美的他。

那時候的我們,又怎麼會想到這一次對視的代價,是未來十年的青春耗盡,遍體鱗傷。

我最終還是要被沈家的人接走了。

之前程維離開了一段時間,再進來的時候,看見我安靜地坐在床頭,垂頭看著做出旋轉流水效果的檯燈。

他跟我說話的時候,還是那種粗暴冷漠的口吻:&ldo;你該換個主人了。&rdo;

&ldo;……&rdo;我沒有理他。

他便冷冷道:&ldo;這些年你做的事情,歸根結底,不就是圖個財嗎?那我替你指條明路,去沈家吧,沈藍是全t城最多金的主,跟著他,你就應該能滿足了。&rdo;

這回我終於抬起頭了,我在昏黃的燈光下安靜地注視著他,然後微微一笑:&ldo;程維。&rdo;

&ldo;怎麼,還有什麼要說的?&rdo;

我只是搖了搖頭,淡淡道了一句:&ldo;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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