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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彌斯放下腦袋,那具軀幹正躺在水花四濺的岸上。她對著他審視了一番。許多器官都沒了,好幾十米的微纖散落在雜草和爛泥中,有一些已經蔓延到了水流中,灰色的腸子和神經膠塊四分五裂,撒得到處都是。恆星正從雙食中探出,光線慢慢變亮,照亮了幾根骨頭。不管是登陸飛船,還是大天使中的醫療箱,都無法為他重新克隆出丟失的部件。即便辦得到,古阿斯也需要好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復原。
尼彌斯把腦袋放到地上,用自己的微纖包裹住那具屍體,裡裡外外放進石頭,加重它的重量。接著,她望望河面,確保河上沒有船隻,便把無頭屍體遠遠地丟進了水流中。早先,她看到河中充滿了食腐生物,都是些頑固且不挑食的東西。即便如此,她兄弟的身上,肯定還是有些東西不合它們的胃口。
她拎起古阿斯的腦袋,它的舌頭還在咯咯叫著。尼彌斯把上面的眼窩作為把手,用拇指和食指夾著,以一個簡單的低手投擲,用力把它扔出了河。腦袋沒入了河水中,河面上僅僅拂起一列波紋。
尼彌斯小跑著奔向遠距傳送門,拱門的表面鏽跡斑斑,外表看上去刀槍不入,但她輕輕鬆鬆地撕下一塊隱藏蓋板,從手腕上探出一根微纖,插了進去。
我搞不明白,通用頻段上傳來布里亞柔斯發來的編碼,它沒通向任何地方。
不是沒通向任何地方,尼彌斯發出她的看法,同時收回微纖。而是沒有通向舊環網的任何地方。沒有通向核心建立遠距傳輸器的地方。
不可能,斯庫拉發來資訊,除了核心建造的傳送門,不會有其他的。
尼彌斯嘆了口氣。她的這些兄妹可真是些蠢貨。閉嘴,快回登陸飛船,她命令道。我們必須親自匯報這件事,阿爾貝都顧問很可能會親自下載這些報告。
尼彌斯進入相移狀態,在慢時間下,小跑著穿越醇厚漆黑的空氣,奔向登陸飛船。
12
我沒忘記還有一個緊急按鈕。問題很簡單‐‐真到了緊急狀況下,一個人不會馬上想到按鈕這回事。
小舟在深不見底的天空中無窮無盡地墜落。天空廣袤無垠,偶被雲層打斷,那雲層從青紫的深淵,到頭頂數千米上空連綿的乳白雲巔,橫貫數萬米的垂直距離。我的船槳已經丟了,當時我眼睜睜望著它打著滾,往下自由墜落。在空氣動力學和自由沉降速度的作用下,我和小舟現在的墜落速度甚至超過了那塊槳,在那驚心動魄的時刻,我早已不知該如何計算自由沉降速度。至於同我一道傳送過來的那段河水,此時變成了一個個巨大的橢圓水球,它們翻滾起伏,在我前後隨我一起墜落,一個個球體一會兒分裂,一會兒合併,像是在零重力中的樣子,但緊接著便被狂風抽得分崩離析,看那樣子,就像在不停下落的過程中,我的身邊颳起了一陣區域性的風暴似的。我有一把鋼矛槍,是在德姆・洛亞的臥房裡從那名沉睡計程車兵身上解下來的,現在,它正卡在我大腿外側和座艙尼龍罩彎曲的內封口間。我高舉雙臂,彷彿自己是一隻鳥,正要展翅高飛,出於恐懼,我的雙手緊握成拳。在一開始的那番尖叫後,我現在牙關緊鎖,臼齒磨得嘎嘎作響。墜落一直持續,一刻也沒有停歇。
在我的後面或者說上方,我曾瞥到過遠距傳送拱門,雖然&ldo;拱門&rdo;已經不再是一個合適的字眼:那龐大的建築物毫無支撐地飄浮在空中,其實是一個金屬環,一個圓環,一個鏽跡斑斑的甜甜圈。在那倏忽即逝的片刻中,我透過亮閃閃的圓環看到了維圖-格雷-巴里亞那斯b的天空,但那景象馬上就消失了,在不斷遠去的鐵環中,出現的只是雲朵。在這滿天的雲朵中,那圓環是唯一一個實物,而我已經落在了它的下面,距它已有一千多米遠。有那麼一小會兒,出於虛幻、暈眩和驚恐,我曾想,要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