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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滋說:&ldo;大內拿下了嫌疑分子,張公就下令追究主使之人。現在東廠說主使人即是高老。高老如有不測,萬代惡名都要歸到您的身上,您怎麼能解脫!&rdo;
在道義上,張居正已毫無退路,只有堅不承認:&ldo;我正為此事煩惱,幾欲愁死,你怎麼還說是我主謀?&rdo;
輿論反彈竟如此強烈,這是張居正事先所不曾料到的,不禁大為沮喪。據說,此間他曾一度去午門關聖廟抽籤,以維持心理平衡。
那幾日,張居正終日躊躇,繞室徘徊。這件事情,究竟做還是不做?令他著實難下決斷!
張居正把事情做到這一步,草民我認為,此乃他一生之中的唯一敗筆。此事逆人心而動,且漏洞百出,羅織構陷的企圖太過明顯。而權謀之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做到&ldo;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rdo;。既然路人都知道了,還要堅持不動搖,豈非花崗巖式的思維?
在當時就有人評論說,以張居正的絕頂聰明,何以把自己降到馮保一流的水平?小人只是圖一時之快,而張居正是要做大事的,如此蠻幹,所擔道義風險之大,實難以預料。
張居正決定還是要把事情幹下去。東廠已經發出拘票,把前司禮監大太監陳洪拘捕到案。一張漫天大網開始撒開。
高拱的項上頭顱,至此已岌岌可危!
據《國榷》一書的描述,事情到此突然發生了戲劇性的轉折,箇中因由,是朝廷重臣葛守禮與楊博起了作用。
葛守禮不忍坐視高拱被陷害,便在危急時刻拉了楊博去見張居正。雙方有如下的一番口舌:
張居正說:&ldo;兩位還是不必多說了,東廠已經辦結,一待同謀人逮到,就可以上奏請示處置了。&rdo;
葛守禮猛然站起,向張居正一拜:&ldo;我葛某豈是贊同亂黨逆賊的人?但我以全家百口人的性命,擔保高拱無罪!&rdo;
張居正沉默以對。
葛守禮又說:&ldo;早先夏言、嚴嵩、徐階、高拱諸公,遞相傾軋,身敗名裂。這是張公您的前車之鑑。&rdo;
張居正憤然道:&ldo;兩位是說我想陷害高公麼?&rdo;
當下便拿出一份東廠的檔案給二人看,意謂此案系東廠一手包辦,與己無關,卻不料在這份審結檔案上,張居正曾親手加了四個字&ldo;歷歷有據&rdo;,一激動之下,他竟然把這個茬兒給忘了。
葛守禮接過檔案,看到上面有張居正的筆跡,微微一笑,將檔案猛地藏進自己的袖中。
張居正這才醒悟,連忙掩飾道:&ldo;那上面有的地方與法理不合,我給改了幾個字。&rdo;
葛守禮隨即好言勸道:&ldo;機密案情,不報給皇上,先交給內閣,有這道理嗎?我們二人不是說張公您想陷害高老,而是高老的事情,現在只有您才有回天之力了。&rdo;
張居正見短處已握在別人手裡,意識到如果繼續幹下去,確實可能後果難料。便猶豫道:&ldo;但後事如何了結?&rdo;
楊博即說:&ldo;有何難結?只須找一個勛臣世家子弟來,不會有什麼顧忌,自然能辦好此事。&rdo;
第二天,張居正便令錦衣衛左都督朱希孝前去東廠,與馮保一起會審。
朱希孝是輔佐明成祖謀反的&ldo;靖難功臣&rdo;朱能的第五代孫,是當今朝中級別最高的探長。他以此身份介入,合情合理。自此,馮保壟斷王大臣一案審訊的企圖完全失敗。
張居正已明確開始轉舵。
但朱希孝並不知內情,他感覺夾在馮張的威勢與朝官的清議之間,萬難做人,不管倒向哪一方,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