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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晃的確對她娘有治病之恩,對她也有半師之情,若現下家中只有她一人那就是留下給他做個頂包的又何妨,但盧氏和盧智盧俊都在,她是半點也不可能拿家人的安危去送人情的。
這些念頭只是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姚晃話音甫落,她便趁其不備快速伸手準備撥落桌上的碟碗,想要用這聲音引起屋外之人的警醒,可姚晃的動作卻比她更快,就在她的右手捱到盤子的同時,閃電般出手擒住了她的手腕。
遺玉驚懼地發現她的身體竟然不聽使喚了,沒容她多想,姚晃輕嘆一聲,把她按在了椅子上坐下,又講那隻扁盒放在了一旁的椅上。
“姚叔是絕對不能同他們走的,小玉,待我向你娘和哥哥們道歉。”
姚晃語畢便繞到姚子期身邊將她拉起,走到客廳後門豎起耳朵聽了外面動靜,神色一鬆後,便輕手輕腳地走出門去,遺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中卻是既驚又怒,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掀起簾子出了她的視線。
兩人到了後院,在姚盧兩家相鄰的那面牆下堆有高高一摞雜物,正是先前姚晃幫盧家看風水之時讓盧俊弄的,姚晃提著姚子期的肩膀,吸氣一口氣縱身一躍在雜物堆上一踏就躥上了牆頭,身影幾番起伏之後消失在夜色中。
先前在姚家四處隱蔽的黑衣劍客因為一半中毒,不敢再守牆頭,全換在了盧家前門小巷等候,見姚晃進了盧家半天沒有出來,為首那人便覺不妙,當下幾人就踹開盧家的大門衝進屋中,見到桌上趴倒的三人和僵著身子的遺玉,沒有中毒的三人,兩個跑到後院去,一個在屋裡查詢起來。
不大一會兒三人又空手回到客廳,為首那個雙臂失覺的劍客冷著一張臉衝遺玉問道:“姚不治呢?”
遺玉因先前被姚晃的手段制住,這會兒既不能言語和動彈,臉上更是一副淡淡的表情,落在黑衣劍客眼裡,卻成了一副鎮定的模樣。
見到她沒有回答,其中一個雙臂完好的劍客走上前來抓起遺玉手腕在脈上一探,隨即皺眉道:“好古怪的點穴手法——怎麼辦,又讓那姚不治給跑了!”
為首黑衣男子眯眼看了一下遺玉,沉聲道:“把這小姑娘先帶回去。”
***
長安城房府
薄霧初散的早晨,一輛馬車停靠在正門外,車簾被人撥開,躍下一名蒼衣青年,轉身又從中攙扶出一位滿頭白髮的老者,老者下車後抬頭望了一眼頭頂高掛的門匾,臉色很是冷淡。
白髮老者直接朝房府大門走去,守在門外的護衛待要伸手攔下,走在老者身後一步處的蒼衣青年從袖口滑出一塊牌子在兩名護衛眼前一比,老者半步未停地直接走進敞開的大門內。
庫房外,前不久才晉升為房府正經女主人的麗娘正坐在一張雕花椅上,指揮著來往的下人歸納昨日皇上賜下的賞賜。
遠處匆匆小跑過來一道人影,在她身邊站定後躬身低語了幾句,麗娘妝容精緻的臉上露出一絲裂痕,目光連閃之後又恢復常態,交待了侯在一旁的管事幾句,起身同來人一道離開,遠去的步子有些緊促。
盧中植端坐在客廳中,雙臂撐著柺杖正正拄在身前,鬆弛的眼皮耷拉著,臉上淡淡地看不出喜怒。
門外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只見廳中大步走進一人,身形瘦長,眉眼雖有些細紋,卻難掩一身文質倜儻之氣,臉龐略顯消瘦,但精神卻是十足。
“岳父大人!”
清晰又帶著一絲緊澀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坐在北處正座上的盧中植緩緩撐開眼皮,鷹眼中凌厲之色一閃而過,掃了一眼立在恭敬立在自己身前五步處的男子,目光移向一旁桌椅。
“房大人,今日老夫上門來特為一事,望你不要刁難為好。”
房玄齡垂首道:“岳父大人還請明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