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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居中位置,坐班樂伎正在傾心彈奏,一名女子歌喉婉轉的唱著
「漢家煙塵在東北,漢將辭家破殘賊。
男兒本自重橫行,天子非常賜顏色」
歌詞正是高適的傳世名篇燕歌行。
李蒼玉淡然一笑,唱得倒是不錯,很專業。但也正因為太過於專業,反倒失去了真摯的感情。相比之下,還是園陳鸝孃的歌聲更能打動人心。
但是樓下那些人,仍舊聽得如痴如醉。一曲罷了喝彩聲四起,更有不少人捧上了一捆捆的絲絹堆上臺去,就像現在的舞臺上有人獻花一樣。
很快,那位歌姬的身前就碼下了一人多高的層層絲絹,有如圍牆把她圈了起來。
這才叫,揮金如土!
李蒼玉有點瞠目結舌,不覺說出口來:「莫非那是念奴?」
「當然不是。」旁邊一名年輕的公子哥兒不屑的說道:「高適岑參雖是才名遠播,但他們還真有點不大夠格。要想念奴親自來此登場獻藝,除非是」
那公子哥兒上下打量了李蒼玉兩眼,見他褞袍在身一副貧寒扮相,臉上神色頓時變作不屑,揚了一下手擺過臉去竟然不再言語。
他旁邊的人還笑他,「瞧你,跟什麼人都能扯上一氣。」
狗眼看人低。
李蒼玉懶得跟這種人一般見識,繼續朝樓下觀望,便在人群裡見到了徐慎元。他正和幾個錦衣士坐在一起,相互談笑勸酒,彷彿很是享受。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李蒼玉知道,那就是屬於徐慎元的圈子,自己只能遠遠的看著。以賤人之身貿然介入,只會充作小丑任人恥笑。
李蒼玉相信,無論任何時代,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都會有所原則。這個原則就是你對我來說,有什麼用處或者是意義?
別怪世態炎涼或者人心世故,人本來就群居的動物,群居的意義就在於互幫互利。這是人類從剛剛學會直立行走的時候,就開始代代相傳的生存法則。
所以,歷來是錦上添花遠多於雪中送炭,更少見無緣無故的幫助與施捨。
那麼,徐慎元為什麼要對我如此優待,就連儀王李璲也要伸出橄欖枝呢?李蒼玉想到了這個問題,難道僅僅是因為舅舅高玉的一點故交,再或者是我那一筆難登大雅之堂的所謂書法?
正思忖著,樓下的徐慎元離開了坐席與他的友人拜別之後,往樓上走來了。李蒼玉便往樓梯口迎了一步,徐慎元一眼瞧見他就綻出了笑容,遠遠的就揮起手打了個招呼。
之前奚落李蒼玉的那兩個公子哥兒不由得臉色一變,相互遞了個眼色,悄無聲息的溜走了。
徐慎元走上來,笑容可掬的問道:「李郎君,酒菜可曾吃好?」
「有勞祭酒盛情款待,我已是酒足飯飽。」李蒼玉拱手拜謝。
「你覺得,這詩酒之會如何呢?」徐慎元又問。
李蒼玉笑笑,「我對詩詞曲賦之類,並非太懂。」
「來,來來。」徐慎元頗有興致的將李蒼玉喚到扶攔邊,抬手指著樓下,「看到沒有,樂塌東南角那個穿著一身亮白色胡服,手裡正拿著酒壺的那位,就是岑參。他是高仙芝的幕僚,剛剛隨高仙芝一起從西域回朝報捷獻俘。昨日聖人在麟德殿設宴,召見了他們這些有功的西軍將士。席間,聖人對岑參的邊塞詩作那是大為讚賞啊!」
「他旁邊那位著玄衣戴幞頭蓄長須的,就是高適。他剛剛奉命去了燕地給安祿山送兵,回京交令時湊巧就與岑參遇到了一起,這才有了今日的詩酒之會。」
「挨在高適身邊那位體態單薄的灰衣男子,好像是叫杜甫,對,杜甫,字子美。他與岑參高適都是好友,剛剛被聖人擢為翰林待詔。」
李蒼玉微微一驚,那人就是杜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