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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明天搞不行嗎？&rdo;有人打著哈欠說。
&ldo;不行！學習不能過夜。我們革命造反派不光要能夠衝殺上陣，還要做活學活用毛澤東思想的模範，要坐得住，靜得下來。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是毛主席對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的創造性發展，是史無前例的偉大革命，怎麼能不注重學習呢？&rdo;
&ldo;還是好好兒想一想彭司令員講的那些話吧！&rdo;又有人提出異議。
&ldo;正是為了這個，&rdo;範子愚說，&ldo;我們才要搞學習。學什麼呢？學毛主席關於階級和階級鬥爭的論述，批判資產階級人性論。不要以為我是心血來潮，我這是有根據的。同志們！我們的鬥爭還艱巨得很呢！要做好思想準備，真革命假革命，考驗的機會就要來了！&rdo;
&ldo;到底怎麼回事啊？說個半截又不說清楚，害得人怪難受的。&rdo;有人埋怨說。
&ldo;會跟你說清楚的，不要著急。造反造到現在這年頭了，虧也吃了，牢也坐了，要提高點水平，不能老是咋咋唬唬，鬥爭要有步驟，一步一步地來。我不會矇蔽你們，放心好了！先拿出書來學習，學完原著再把彭司令員的話拿來對照對照，想想問題，討論討論，在透過討論武裝好思想的基礎上，我再把一件大事告訴大家。現在，要全心全意搞學習，誰反對學習誰就是反對毛澤東思想。&rdo;他掄起拳頭往講臺上砸下去。
※※※
陳鏡泉政委把電話筒重重地按下去，鬆開手，扭轉身。
&ldo;什麼事？&rdo;正在啃著最後一個饅頭的彭司令員關切地問道。
&ldo;丟臉！丟臉！丟盡了空軍的臉！&rdo;陳政委無頭無尾地說。
&ldo;快講清楚。&rdo;
&ldo;骰山基地讓臺灣兩架戰鬥偵察機剃了光頭去了！&rdo;
&ldo;剃光頭？&rdo;司令員火了，把沒有啃完的饅頭往桌上一放。陳政委進一步說明：&ldo;兩架敵機從海面上超低空飛來，一到海邊就突然拉起來直插骰山基地，在基地上空來了個俯衝，貼著跑道剃一個光頭跑了。&rdo;
&ldo;雷達兵幹什麼去了？&rdo;
&ldo;學習去了，寫心得筆記去了。&rdo;
&ldo;飛行員幹什麼去了？&rdo;
&ldo;搞&l;三忠於&r;活動去了。&rdo;
&ldo;高炮部隊幹什麼去了？&rdo;
&ldo;正在搞晚匯報。&rdo;
&ldo;亂彈琴！亂彈琴！&rdo;司令員氣得火冒三丈，&ldo;當兵不打仗，盡搞鬼！會要亡國的！&rdo;
&ldo;我明天下去看看。&rdo;政委說。
&ldo;我去！&rdo;司令員拿起自己的軍帽往頭上一扣，好像現在就要出發似的。
&ldo;不，&rdo;政委擺著手說，&ldo;你不要去，還是我去，問題出在政治上，是我的責任。&rdo;
&ldo;我是司令，貽誤戰機，是我的責任。&rdo;
&ldo;你不能去，你要好好在家裡想想自己的問題，過幾天就要開黨委會了，你現在還往部隊跑，怎麼行呢？&rdo;
&ldo;我有什麼問題？我的問題就是剃光頭！我是個司令，不是政治家，部隊剃了光頭是我的罪。我要去贖罪，要對得起人民對得起黨，不能當混世魔王，不能把人民的江山拿來當鋼盔，只圖保住自己的腦殼不捱打，要有點心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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