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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歲一邊替她梳頭,一邊道:「皇上氣病了。聽說是今日早朝的時候閻大人和皇上起了衝突,皇上怒急攻心一下子暈了過去。」
「暈了?」唐翎一愣。
「是啊,此時廣明宮外跪了一地的大臣,許多都是為著閻大人說情的。閻大人也在宮門前跪著,若現在還跪著,估計跪了有一個時辰了。」
「是什麼事情可知道?」
秋歲搖頭:「朝堂之上的,沒打聽到。」
唐翎快速整理好儀容,帶著秋歲梁迢便要回宮,經過院子裡的時候瞧見了唐樾站在院中,他因傷告了假,沒有穿官服。只一身長袍,芝蘭玉樹,看得唐翎不由得停了腳步:「我這便要回宮了。看你今日氣色大好,心中也放心了。」
唐樾沒有挽留:「馬車已經替公主備好了。若往後公主得閒……還望不嫌棄,能常來瞧瞧阿樾。」
唐翎輕笑一聲,覺得真是個孩子。什麼話也沒說,就同二人一起回了宮。
到廣明宮門前的時候,果然瞧見許多大臣跪在門口。閻渡川亦在他們之中,他跪得腰板很直,面色淡然,明明旁得人都是為著他跪的,可他愣是跪出了一副事外人的感覺。
唐翎心中暗笑不愧是閻渡川,走過去問道:「這是怎麼了?」
閻渡川抬眼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倒是身旁一老臣把事情的原委道了出來。
原來並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今日早朝的時候閻渡川上奏說是柳妃一事已經查得了結果,確實是個意外。永憲帝實在難以接受,總覺得是什麼人害了柳妃,又怒又悲之下,便氣暈了過去。
唐翎心想這永憲帝果然任性得很,明明奉宸衛和刑部查得都是一個結果,可他偏偏就是不信。不僅不信,還搞了這麼一出陰謀論,成功把自己氣病。
她瞥了閻渡川一眼,又環顧這跪在地上的十幾位大臣,什麼也沒再多問,便進了宮。
宮裡太醫剛走,永憲帝已經醒了,有宮女端來湯藥,唐翎逕自伸手結果,端著湯藥朝著永憲帝病榻前走過去。還沒走到面前,就聽見永憲帝怒的砸了個什麼小玩意過來,這小玩意正正好落在唐翎額頭上,雖不是什麼利器,倒也叫人吃痛。
「朕說了不要端藥給朕!」永憲帝怒道。
唐翎面色不變,一直走到永憲帝面前,只瞧見永憲帝面色泛紅嘴唇卻發白,果然是怒急攻心邪氣入體的模樣。
「父皇怎麼了?」她好言好語。
永憲帝聽聞是唐翎的聲音,猛地從榻上下了來,快步走到唐翎面前:「景陽,景陽你來了!」
唐翎把湯藥放在一旁,拉著他的手安撫道:「景陽來了,父皇有什麼都可同景陽說。」
「他們……他們一個個都想矇蔽朕的眼睛。」永憲帝囁嚅道:「柳妃……分明是有人害她,可一個個都來同朕說是意外。怎會是意外呢?」
唐翎覺得他這模樣有些恍惚,也不去接他的話,只是把拿起藥:「無論是為著什麼事情叫父皇心中如此難過,可天大的事情在景陽心中也大不過父皇的身體,還請父皇體恤體恤景陽這為人子女的心,把這藥喝了可好?」
永憲帝頓了幾秒鐘,瞧見唐翎臉上情真意切,便伸手將藥接了過來,一飲而盡。
唐翎欣慰,開口勸道:「都道世事無常,若什麼事情都能按照常理來想的話,這世上也就沒有那麼多懸而未決的事情了。可大臣們又不會騙人,奉宸衛和刑部都說是意外,那恐怕真的是如此。只是父皇陷入了自己先前所認為的情景之中無法抽身,因而總是覺得他們所言不可信。」
「景陽,你不懂,你不懂,」永憲帝伸出個手指擺了擺,像是想笑卻沒有笑出來:「這些大臣們最會騙人。」
唐翎嘆了口氣:「父皇思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