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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湊過去挨著他的臉道:“是我考慮得不周全,這個事由你去做確然顯得不大穩重,要不然我去找找我阿爹阿孃,終歸我們成婚是樁大事,還是讓老人們提說才更妥當一些。”
我說完這個話時,身上猛地一緊,被他狠狠摟住,我哼了一聲。他將我揉進懷中,頓了半晌,道:“再說一次,你想同我怎麼?”
我愣了一愣。我想同他怎麼,方才不是說得很清楚了麼?正欲再答他一次,腦子卻在這時候猛然轉了個彎兒。咳咳,夜華他這是,怕他這是拐著彎兒從我嘴巴里套情話罷?
他漆黑的髮絲鋪下來同我的纏在一處,同樣漆黑的眼有如深潭,床帳中幽幽一縷桃花香,我臉紅了一紅,一番在嗓子口兒滾了兩三遭的話,本想壓下去了,卻不曉得被什麼蠱惑,沒留神竟從唇齒間蹦了出來。我說:“我愛你,我想時時地地都同你在一處。”
他沒答話。
我們青丘的女子一向就是這麼坦白的,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但夜華自小在板正的九重天上長大,該不會,他嫌棄我這兩句話太浮蕩奔放了罷?
我正自糾結著,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翻身將我壓在底下,整個人伏到我的身上來。我吃力地抱著他光滑的脊背,整個人被他嚴絲合縫貼得緊緊的。他咬著我的耳垂,壓著聲兒低低道:“淺淺,再為我生個孩子。”我只覺得轟地一聲,全身的血都立時躥上了耳根。耳根如同蘸了鮮辣椒汁兒,火辣辣地燙。我覺得這個話有哪裡不對,一時卻也想不通透是哪裡不對。
這一夜浮浮沉沉的,約摸昴日星君當值時才沉沉睡著。平生第一回曉得春宵苦短是個什麼滋味。
第二十章(5)
我醒過來時,殿中暗著,夜華仍睡得很沉。這麼一醒過來便能見著他,我覺得很圓滿。
我微微向上挪了些,抵著他一張臉細細端詳。他這一張臉神似我師父墨淵,我卻從未將他認做墨淵過,如今瞧來,也有些微的不同。譬如墨淵一雙眼便不似他這般漆黑,也不似他這般古水無波。
墨淵生得這麼一張臉,我瞧著是無上尊崇的寶相莊嚴,夜華他生得這麼一張臉,我最近瞧著,卻總能瞧出幾分令自個兒心神一蕩的難言之色。
我抵著他的臉看了許久,看了一陣後瞌睡便又來了。我只道他沉睡著,翻了個身打算再去眯一會兒,卻被他手伸過來一把撈進懷中。我一驚。他仍閉著眼睛道:“你再看一會兒也無妨的,看累了便靠在我懷中躺一會兒罷,牆角終歸沒我懷裡暖和。”
我耳根子一紅,訕訕乾笑了兩聲,道:“你臉上有個蚊子,咳咳,正要幫你捉來著,你這麼一說話,把它嚇走了。”
他哦了一聲,道:“不錯,你竟還有力氣起來幫我捉蚊子。”一個使力將我抱到了他的身上:“起來還是再睡一會兒?”
我一隻手抵著他的肩膀,注意不壓著他太甚,一隻手摸著鼻頭道:“睡倒是還想睡,可身上黏黏糊糊的,也睡不大著了,叫他們頂兩桶水進來,我們先沐個浴再接著睡罷。”
他起身披了件衣裳下床,去喚小仙娥抬水了。
經了這一夜,我覺得夜華他身上的傷大約已好得差不多,便放了大半的心,琢磨著尋常瞞著他添進他茶水的養生補氣的丹藥,也該適時減些分量了。
我同夜華那一紙婚約,天君不過文定之時送了些小禮,尚未過聘。我在心中計較著,已排好日子讓阿爹暗地裡去敲打敲打天君,催他儘早過聘選日子,唔,當然,最好是選在九月初二。
夜華如今沒剩多少的修為,我擔心他繼天君之位時過不了九道天雷八十一道荒火的大業。自古以來這個大業便是繼任天君和繼任天后一同來受,我便想著快些同他成婚,屆時受這個大業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