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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街邊的一家撞球廳裡找到老八的，當時趙紅兵正撅著屁股趴在一張撞球桌子上打球。這小子長高了不少，戴著一副蛤蟆鏡，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疑似雨衣改成的風衣，嘴裡還叼著一根牙籤，一臉的匪氣，周圍還圍著幾個十七八歲的小屁孩子，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我徑直走過去，一把揪住趙紅兵的衣服領子說：&ldo;老八，跟我走！&rdo;
&ldo;哎？幹什麼你？找殘廢啊？&rdo;老八旁邊那幾個小子立即把我圍住，有人揪著我的脖領子就要動手。
&ldo;啊！六哥！別動，是我六哥。&rdo;老八緩過神來，架開圍著我的小混混說，&ldo;你啥時候出來的啊？&rdo;
&ldo;走，老八，跟我回去。&rdo;我說。
&ldo;這是我親六哥，哥幾個，認識認識啊，剛從勞改隊出來的。&rdo;老八指著我得意揚揚地跟那幾個小混混說。
&ldo;六哥您好，聽八哥說起過您。&rdo;幾個小子紛紛向我點頭。
&ldo;還八哥兒呢？我他媽看你像禿鷲。&rdo;我歪著頭看著老八。
&ldo;不是，六哥，這是兄弟們給我面子，隨便叫叫的。&rdo;老八一邊說一邊想掙開我。
&ldo;少廢話，跟我回家。&rdo;我揪著這老八就往外走。
&ldo;不是，六哥，你別拽我啊，六哥，你給我留點面子啊六哥，兄弟們都看著呢。得得，別揪了六哥，我跟你走不就得了。那什麼，哥幾個，我回趟家給我六哥接個風洗個塵，回頭咱們再聚，你們把撞球錢墊一下，回頭算我的啊。&rdo;老八一路囉裡囉唆被我揪出了撞球廳。
回到家進了屋，我指著椅子說：&ldo;老八，你坐下，我跟你聊聊。&rdo;
&ldo;六哥，你剛回來，先歇歇吧，等你歇過來咱倆再聊。&rdo;老八說。
&ldo;老八，聽說你很忙啊？忙得家都顧不上回了？&rdo;我直截了當問。
&ldo;沒有，六哥，你不知道，現在好多事兒都不一樣了。&rdo;老八嘟囔著說。
&ldo;什麼事不一樣？你說給我聽聽？&rdo;我問。
&ldo;不是，六哥，我現在都二十二了，已經長大了，而且在外面也認識不少兄弟，你也知道，六哥，道上混最講究義氣二字，有時候兄弟們有個事兒需要幫幫忙，我也不能不去對吧？現在做人就得像小馬哥那樣，為兄弟兩……&rdo;
&ldo;誰是小馬哥？住哪個院兒？是咱院兒馬三他弟弟嗎？&rdo;我打斷老八問道。
&ldo;不、不是。&rdo;老八有點結巴，&ldo;是《英雄本色》裡面的小馬哥，不是馬三他弟弟。六哥，你們原來那套現在都不流行了，什麼喇叭褲啊，波浪頭啊，迪斯科啊，鄧麗君什麼的都過時了，現在都流行小馬哥啊，霹靂舞啊什麼的。&rdo;老八如數家珍。
&ldo;我不管現在流行啥，我也不管小馬哥是誰，我問你，老八，咱爸死了，咱媽在街道糊紙盒子，這些你不會不知道吧？&rdo;我岔開話問道。
&ldo;我知道啊，怎麼了？&rdo;老八一臉無辜。
&ldo;怎麼了？咱媽糊紙盒子一個月掙幾個錢？啊？你不說幫幫忙，你還好意思問媽要錢？你還是人不是啊？&rdo;我罵道。
&ldo;六哥，我怎麼幫忙啊？我倒是想幫忙，可咱爸的工作你接班了，我連個工作都沒有，我拿啥幫啊？&rdo;老八說。
&ldo;……&rdo;我立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