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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一停頓,賀大哥把話題一轉,直視看我:
&ldo;唐琪由東北迴來,得知她的義兄落個如此下場,很難過;可是,她更千倍萬倍難過的,是空等了你多年,夢一場‐‐&rdo;
我聽得啞口無言。過度的心悸、心酸,竟然連眼淚也流不出。我臉上表情可能被賀大哥看來已太不正常,他走近我,和顏悅色地拍拍我肩:
&ldo;兄弟,唐琪來看過我了。她仍然夠堅強、冷靜。她對處理和你之間愛情的態度、胸襟,令我肅然起敬。我邀請她正式參加我們團體的工作,她不肯答應,她說經過大風大浪,她太疲乏了,需要好好休息,我建議她去醫院做護士,或到普通機關做公務員,我可以負責推薦,她也拒絕。後來我說:我一定要報請政府頒發給她&l;對抗戰有功的褒揚狀&r;。她說她接受,因為可以不再叫她背&l;當漢奸&r; 的黑鍋;不過她又指說那項榮譽對她整個生命而言,還不是最最重要的‐‐&rdo;
我向賀大哥告辭時,再三要求他告訴我唐琪現在的住址。他卻說:
&ldo;看情形,唐琪急於要重返東北,或是遠去上海,因為她不願意留在天津,不管她多堅強,多冷靜,天津終究是她傷心之地‐‐她對於東北的戰局比誰都關心,她恨不得國軍立刻能夠收復瀋陽、長春、哈爾濱,她說她很喜歡哈爾濱。&rdo;
唐琪現在究竟住在哪兒?賀大哥發誓說唐琪不肯講,因為唐琪不要我去看她。
六十四
唐琪的決定,和我回到天津第一夜所做的決定,是相同的。
可是,我依然盼望能在街頭或其它公共場合遇到唐琪。我願意見她一面,甚至偷偷看到她一眼不被她發覺。我們分別已將六年,這比我們相識、相聚、相愛的時間長得太多了,也許以後更悠長的幾十個年頭,都不再有重逢的機緣,直到了結此生‐‐想到這兒,心酸陣陣,我不敢再想,唯恐再想下去,便會變更了自己的理智的決定。
一個深夜,我又失眠了。披衣起床,坐在寫字檯前,一股奇異的情感驅使我在黎明時分寫完了一篇散文‐‐我殷切然而含蓄地,寫出來我對一位少年時代的伴侶的懷念與祝福,我沒有寫出那個女孩子的名字,當然我指的是我少年時代唯一的伴侶唐琪。脫稿後,我覺得感情似乎獲致些許解脫,心靈似乎獲致些許寧靜。
我把那篇散文送往天津當地一家報紙副刊發表。以後,我再沒有寫過一篇紀念唐琪的文章。一方面我不擅於抒情文字,另一方面為報社大量拍發新聞與撰寫通訊的工作幾乎已佔去我整日整夜的時間。又加上報社準備在天津成立分社,籌備職務落在我的頭上,更使我忙上加忙。
報社總社長在三月中旬,到平津旅行,他看出來關係全國軍政大局的所在,正是北方,所以決心在北方辦報,因為北平舊有與新創辦的報紙已嫌過多,他便決定把分社成立在天津。
我們向敵偽產業處理局洽購了過去一家規模相當大的日商印刷株式會社的財產:一棟辦公的樓房,一個裝置完善、足夠印刷日報條件的工廠,兩棟員工宿舍,另外還有一部道濟牌座軍、兩部卡車,和十部三輪摩托送貨車。
在我奉命積極籌備創刊的期間,東北戰局的豁然開朗,使我倍加興奮。果然如我所望,那支抗日時代遠徵印緬的國軍,在三月底一舉攻克了遼陽與鞍山。賀蒙專函向我報捷,根據他親自參與這次戰役的描述,我完成了一篇特寫寄往南京。緊接著,國軍收復了營口、海城、大石橋,和瀋陽。可惜,我們分社趕不上跟這些好訊息的來臨同時創刊!我想,收復長春一定也為期很近,於是我加緊籌備,希望收復長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