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渴望:我參加的這支部隊能早獲出擊的命令,因為一旦劇烈戰事爆發,我不相信,在槍林彈雨,血肉橫飛的火網中,我還有閒情逸緻想到一個女人‐‐
三十五
軍中歲月,我已完全習慣,並且日益感出樂趣。
食量激增,睡眠香甜。儘管不停地跑步、出操、劈刺、爬山、打野外、騎馬‐‐周身仍然充滿一股發洩不完的力量。體重顯然在增加,脖子和腰身都變粗了,軍服的&ldo;風紀扣&rdo;和馬褲的腰圍扣都扣不攏了。賀大哥並未和我們駐在一塊兒,他每隔一週便從前村來看望我和賀蒙,每次都帶給我們一些生雞蛋、大花生、和柿餅。這是這兒唯一出產的珍品了。生雞蛋打碎在熱騰騰的黃小米飯中,一拌,佐以花生、柿餅,變成了我們最喜愛也是富營養的盛饌。
一次,賀大哥帶我們到前村他的營房中&ldo;解饞&rdo;。說來可憐又可笑,照樣是糊湯、小米飯,只不過他們官長伙食的糊湯中加放了&ldo;蔥花&rdo;而已。天,那蔥花竟有那麼大的誘惑,可真香得撲鼻呢。賀大哥說:
&ldo;我們不久或能奉命去收復陵川,那是太行山比較富庶的地方,一旦打下陵川,上面犒勞點豬肉吃是沒問題的!&rdo;
我和賀蒙幾乎同時流口水。
&ldo;陵川哪,還出產又甜又香的梨,又肥又大的核桃。&rdo;賀大哥接著說,&ldo;打了勝仗,管你們吃個夠。&rdo;
果然不久,我們奉到了進擊陵川的命令。
那是一次艱苦的戰鬥。論實力,我們無法和敵人硬拚;不過,敵人已開始叫囂&ldo;掃蕩太行&rdo;,我們必須實時展開&ldo;反掃蕩&rdo;,局面始有可為:否則,只有坐以待斃。
由林縣到陵川普通行軍約需兩天半,我們第一天以較快速度趕到盤底,第二天開始慢下來,一方面要保持戰鬥力不能拚命地跑路,一方面漸入四周敵情不明的境地,必須謹慎地搜尋前進。
頭一天路程中,大家的心情頗為輕鬆。我看到了太行山上美好的景色‐‐那可能是太行山上罕有的風景區:迤邐的山路兩邊,偶爾出現幾間玲瓏的茅草小屋,山澗裡水滾如沸,大石橋上站著崗哨,那掛著手榴彈在胸膛,背著步鎗在肩上的戰士,使那巨橋特別顯出雄偉,五里坡上的大山洞,遠望僅是短截黑線,我們穿過那黑黝黝的大山洞後,山景豁然開朗,雪白的大小瀑布由山嶺傾瀉下來,在青青的山石上濺出瀲灩的萬朵銀花,山澗裡一律是梯田般的激流,像無數道翻滾著的水閘,一片淙淙聲響,給人一種特殊的清涼感覺,山道逐漸低斜下去,重又到達山麓,狹谷間錯綜的小溪在繽紛的石塊叢中,曲折地暢流著,坡上炊煙飛起,將有一個可以&ldo;打尖&rdo;的村子‐‐
從第二天起,這些景色再無處尋覓。在一望無際的嵯峨亂山中,瀑布沒有了,樹沒有了,溪流沒有了,村落沒有了‐‐代替而來的,是漫無人煙的荒山,狂妄的風沙,忿怒的雷雨
,恐怖的黑夜,是狼群的咆哮,蒼鷹的唳叫,戰馬的嘶鳴,是斷續的炮聲,是由山壁碰回來的鎗聲的迴音&ldo;嘎‐‐嘎‐‐&rdo;,是子彈在空中穿行的&ldo;吱流‐‐吱流&rdo;,是夫子疲乏不堪地把擔挑一丟倒在山坡上裝死,是零星戰鬥後,一個席捲一個席捲抬過來的忠勇弟兄們的屍體,有的露出枯乾了好久的腳,有的還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淌著鮮血‐‐是復仇的烈火燃燒不已,是瘋狂的前夕,渴望殺人,殺人,殺人&d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