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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命令大軍放緩前進速度。&rdo;大元丞相伯顏冷著面孔下令道。
等傳令兵走遠了,上萬戶格日勒上前說道:&ldo;丞相,兵貴神速,據報宋軍已經前出至江北,現在進入兩淮,怎麼又要放慢速度了?&rdo;
伯顏點了點頭,&ldo;你說的本來不錯,但此次我們面對的不是一般的對手,許漢青的大名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從大都出發,大軍日夜兼程,再如此急著趕路,到達長江也成了疲兵,恐怕與戰不利。&rdo;
&ldo;丞相是不是過於高看許漢青了,我蒙古鐵騎縱橫衝殺,所向無敵,許賊不過是僥倖勝了幾場,如今我大軍壓境,必能殺過長江,橫掃江南。&rdo;格日勒滿不在乎地笑著說道。
&ldo;不可輕敵。&rdo;伯顏不悅地訓斥道,&ldo;盛名之下無虛士,且不說索多、百家奴,連九拔都、達春這樣的百戰名將都敗在許漢青手中,就不能不讓咱們提高警惕,小心應付了。再說,長江自古便乃天塹,許漢青又有強大的水師在手,恐怕這次比不得幾年前滅宋之時了。&rdo;
&ldo;我軍可以從上游過江,那裡還在我大元控制之下嗎?&rdo;
&ldo;不可,從上游即使能夠渡江,如果後路被許漢青水師切斷,大軍在江南久戰不勝的話,江北兩淮如何處置?焉知許漢青不會偏師北進,到時朝廷震怒,你我都擔待不起啊!&rdo;伯顏若有所思地說道。
&ldo;又要南下,又要守土,這仗要如何打?&rdo;格日勒不滿地說道。
&ldo;呵呵,這便是我的為難之處啊!&rdo;伯顏苦笑著說道,&ldo;許漢青用兵與以往大宋的將領不同,他喜歡把握主動,從不被動捱打,咱們雖然名義上是進攻一方,但也不能不防他的突然反擊啊!&rdo;
&ldo;再者說戰場之地湖泊縱橫,河網稠密,不適於騎兵的作戰。難道咱們便沒有什麼辦法了嗎?&rdo;格日勒急切地問道。
&ldo;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等到了前線,看許漢青是如何佈置的,咱們才能作出相對的策略,現在在這裡說什麼都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rdo;伯顏笑著說道。
蒙古大軍進入兩淮後,放慢了行軍速度,邊向前行,邊進行休整。離長江還有百里的時候,已經碰到了幾夥敗兵,詢問之下,敗兵只說光復軍勢大難敵,又有火炮騎兵助陣,燒殺搶掠,兇悍得很。
再向前行,便可看見經過的村鎮都幾乎成了一片廢墟,到處都是傾倒燃燒過的房屋,大火顯然是多日前燒的,現在只有餘煙冒起,有些房梁還在向天空中吐著黑煙。
越往前走,眼中所見燒塌傾倒的房屋越來越多,人煙也極為稀少,間或也可見一、兩個目光呆滯的漢民踟躕穿行於大路兩邊,在那燒倒的廢墟里挑挑撿撿,看樣子是想找出些能用的傢俱物什,只是房子燒成那般模樣,卻哪裡能尋的出什麼物品?
&ldo;這些都是漢人的房屋吧?人都到哪裡去了?&rdo;伯顏伸手喚過一個敗兵,問道。
&ldo;回丞相大人,這燒的都是本地漢人的房屋,那光復軍十分兇惡,把人都押走了,說是讓他們到江南享福,不要在江北給蒙古人當牛作馬,能搬的也全搬光了,不能搬的便付之一炬。兩淮離江百里之地皆是如此。&rdo;那個敗兵如實答道。
伯顏揮手讓敗兵退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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