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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沐澤嘆了口氣,又喝了杯秋風颯,杯子擱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馮沐澤苦笑道:「我牽著我孃的手……就你看到的那骨頭,把她從我爹面前牽走,塞上車的。我都……我覺得都要被我爹弄瘋了,有時候差點以為我娘真的活著。」
秋池問:「從哪找回來的?」
「你不知道嗎?」馮沐澤似是嘲笑,說道,「還能是哪裡,元村。」
秋池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元村的火……」
「嗯,我爹放的。」馮沐澤知道秋池不會往外說,直接說了出來,「原本應該是我,我爹時瘋時好的,我是真的不放心,但我爹這人拗得很,差點把我手腕子掰斷把我綁家裡,我只好讓他去……算了,搞這麼一出,當時下著雨,我去臨昭接他,看到他時,我真是……當時就想哭。那麼大歲數的人了,跟個孩子一樣,見我先笑,還能忍著不說,後來又抱著我哭出來,哭也是忍著,我真是……」
馮沐澤這一番話,把秋池嚇得不輕,他起身想關上屋門,又看到床上的骨架,骷髏頭長著口,黑洞洞的眼窩,一頭紮好的秀髮,穿著錦衣羅裙,正歪著腦袋『看著』他,秋池默默把腿收了回來。
盯著這個骨架看了會兒,秋池問:「……怎麼找到的?」
馮沐澤有些醉了,眼裡泛著水光,她說;「你記不記得,三月我跟我爹去清河鎮踏青那事?」
秋池那一陣子也正被老天玩得悲慼不已,還真不知道馮沐澤和安國侯三月離京踏青了。
馮沐澤見他怔了一下,心中瞭然,說道:「眾生皆苦……唉,你節哀。」
秋池擺了擺手,別過臉去,吸了吸鼻子,末了也端起一杯酒,仰頭喝了。
馮沐澤這才說道:「那天踏青,我爹眼尖,真的……只瞥了一眼,我爹就認出了從我們身邊過去的一個年輕婦人,頭髮上戴的珠花,是我娘髮簪上的珠翠做的。你看,我娘離家時穿的什麼戴的什麼,我爹記得清清楚楚……我們當時酒也不喝了,直接把那個婦人叫了過來問話。」
馮沐澤握住酒杯,手指來回搓著杯壁,半晌,笑了一下,眼淚滑了出來:「我爹見這珠翠被人拆了做了新珠花,怕是倒賣了許多地方,原本好聲好氣問哪裡來的,還怕驚到人家錯過我孃的訊息……可沒想到,問到最後,我娘竟然六年前就死在了元村……」
「那婦人……那婦人,是個線引子,你知道什麼是線引子嗎?」馮沐澤說,「就是把人騙進銷魂窟的誘餌。她慌話說的再圓,我爹也能看穿,我們就跟著那婦人去了元村,先是挖到了幾個銷魂窟……我爹當時就不行了,拖來村人問,才把我娘挖出來……不會有錯了,秋池,我沒辦法跟你講怎麼確定這是我孃的……那話……那話太難受,我講不出口……」
還能因為什麼,她娘生得好,罥煙眉月牙眼,眼下有顆紅痣,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當時的朝臣都稱讚她娘馮歌賦馮左史是雲州第一美,甚至能與樓皇后齊名。
驚艷倒算不上,但一定會過目不忘。
過目不忘的美人,黃昏時分忽然到元村來,說要在此處歇腳。
那夜下著雨,美人接過村人遞來的熱湯水,莞爾一笑。
「那處觀景亭……」她說,「是我捐的脂粉錢修建的,你們可知,那句詩是誰題的嗎?」
那美人說道:「是樓皇后。」
之後,她語氣又有些低落,道:「可惜,皇上跟皇后,都不在了……」
村婦問:「……您是?」
「我嗎?」美人笑道,「要辭官了,我一個人回家鄉去,去把《比翼錄》續寫完,之前寫的是前半生,之後,我要補上後半生,讓天下人都知道帝後之間的忠貞愛情。」
村婦問:「辭官是?」
「就是不做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