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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還理解不清。今天充滿了青春力量的人們和天安門上閃爍的耀眼光芒,告訴了我今天的鬥爭比昨天還要艱苦。工作、學習、國防哪一樣不是鬥爭呢?哪一樣不是為了和平的人們不再遭到不幸呢?也許是我經歷了昨天,確實知道這幸福美好的果實來得不易啊!
那天,我知道我跌下了崖壁。樹枝和草使我沒有粉身碎骨,一陣難耐的痛楚後失去了知覺。以後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清醒過來,已是第二天的夜裡了。周圍漆黑一片,什麼也分辨不清,好像在山洞裡但又沒有那股陰森氣。我想,是在做夢吧!眨了眨眼睛又分明不是在夢中。究竟在什麼地方呢?腦子不好使,以前的事忘得乾乾淨淨,於是集中精力躺在那思索,想了很久,才記起我是被打下崖坎的。心裡又急起來,不知戰鬥到了什麼程度,而我現在是在家呢,還是落在敵人手中了?如果真要是落在敵人手裡,我絕不屈服,自殺‐‐不!我拼死也要換個本錢,或者趁現在就逃跑。這一切不能使我安靜地躺在那兒,我猛然起身,可是手腳不聽使用了,而且痛得難忍。
過了一陣,黑洞裡透進一星火亮,一個蓬頭的人影隨著燈光一閃一閃地向我這裡移動,心情當時就緊張起來了。我咬著牙,眼睛緊盯著那火亮和人影。慢慢地那燈光離近了,我才看清楚,是一位白髮婆婆,端著一盞豆大的油燈蹣跚地進來。你猜是誰?你還記得我講的那位麻家二伯孃嗎?你會記得的,就是她老人家。就是她,在漆黑的深夜裡,把我救到她的家‐‐密林深處的一個草棚。
親人相遇,過去的苦衷都想起來了,我哭了。二伯孃坐在我身旁,給我擦著眼淚。在燈光下,我才看到胳膊、腿都纏滿了破布條,渾身沒有一塊好地方,左肩被子彈打穿了。我請求二伯孃送我回部隊。你知道我該有多麼想念你啊!我急著要看到所有的同志。我在想:當我死裡逃生回到部隊後,同志們見到我該有多親熱。
但是事與願違,在周圍布滿了土匪,匪徒們白天晚間按家搜查,處處都有匪哨。一個負了重傷手無寸鐵的人想要衝出這匪穴,真是比登天還難。二伯孃叫我放寬心,她說:&ldo;有伯孃在,就有昌兒在,早晚一定把你送回隊伍。&rdo;她整天陪我形影不離,一勺一勺餵我米湯,像待親兒子似的伺候我。
可是,那像小孩嘴一般的傷口是不留情面的‐‐化膿了。有時痛得我暈過去,彷彿回到部隊看見了你,看見了所有的同志,人們和我開著玩笑,擁抱著我,問長問短;有時我們又回到了所裡,在那裡,在桐油燈下,我向你敘述著這次遇險的趣聞;有時我參加了你審訊犯人,那罪犯好像是吳顯貴又像龍雲楚……不知為什麼我喊了出來。二伯孃把我叫醒,說我是在做夢。
二伯孃費盡了苦心,不知在什麼地方弄來一點草藥,但是,山裡的草藥沒有經過調製是不太管用的。想要用鹽水洗洗,可是匪區的鹽比金子還貴,窮人家又從哪裡得來鹽呢!就這樣,我咬著牙在又潮又黑的草棚裡與死神做鬥爭。因為我相信總有一天部隊會到達的,土匪會被消滅的,同時我也不能這樣死去。
說實在的,我不願死,家鄉還沒有建設,祖國還需要我,對未來的大規模建設還沒有盡到一臂之力;土匪、惡霸、特務以及一切反革命還沒有徹底摧毀;像圍城失去了母親的孩子,像二伯孃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很多。
又不知過了多少天,願望實現了,我們的部隊來了,匪徒全部被消滅了,同志們把我送到醫院。因為傷口化膿生蛆,肺葉又受了重傷,沒幾天就轉到中南野戰醫院去了。臨走時,我在醫院曾打聽過你的訊息,但是得到的回答,除了不知道,就是說你調走了。
以後我的傷漸漸好了,左腳已殘廢,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