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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考生,醒醒了,要交卷了。」
秦觀迷糊著醒過來,張開眼睛就看到考房外站著兩個小吏,手裡拿著竹籃,裡面已經放著好多試卷。
秦觀將試卷遞過去,其中一個小吏開啟秦觀的試卷,拿出一張白紙,四周仔細抹好漿糊,然後將秦觀的名字糊住。
秦觀心想,這就是糊名了吧。
秦觀聽鄭達介紹過考場規矩,因為前些年有人舉報過主考官舞弊,朝廷對科舉考試做了限制,有了糊名一說,以避免主考官偏袒自己人和收受賄賂。
秦觀心裡卻想到,只糊名有什麼用,照樣可以從筆畫字跡上看出端倪,後世還有謄錄呢,直接讓人將考生的卷子重新抄一遍,那才厲害,不過好像也避免不了舞弊。
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終於考完了,睡在板凳上,咯得骨頭疼,渾身黏糊糊的好難受,趕緊回家洗個澡,而且還是讓芸香給搓背的那種,呵呵呵。
秦觀麻溜的收拾了東西,隨著人流一起往外走。
剛一出來,秦觀就聽到二寶在外面喊:「少爺,少爺我在這裡呢。」
秦觀在接人的人群裡看到了二寶略顯瘦弱的身子,二寶賣力擠過來,趕緊接過秦觀手裡的箱子。
芸香也趕緊上前,手裡還提著一個木盒,在秦觀面前開啟,裡面泛起絲絲白氣,一股涼氣撲面而來。
芸香從裡面拿出一個茶壺,給秦觀倒了一碗,立刻端給秦觀,「少爺,喝一碗冰鎮酸梅湯解解暑氣,夫人知道少爺酉時出來,掐算著時間遣人送來的。」
二寶還在一旁關心道:「少爺,累了吧,我以前去考場看過,都是一個個的鴿籠小窩,少爺在裡面蝸了一天,這麼熱的天,又沒有冷飲又沒有芸香打扇,肯定受罪了。」
秦觀接過酸梅湯,入手冰冷,一口喝下去,只感覺渾身都舒爽了,在考場悶熱了一天的燥氣也去了大半。
喝了酸梅湯,芸香又遞過一條毛巾,秦觀用毛巾擦了手臉,感覺清爽多了。
「走,回家。」
秦觀說道。
轉身往外走,剛走出去十幾步遠,前面就看到一群人。
柳肅柳純元,錢家兄弟錢茂錢盛,還有幾位書生,這些人的目光都看向秦觀這邊,秦觀就知道,這群人是衝著自己來的。
「哎呀,這不是大才子秦觀秦公子嗎,少遊兄,在考院枯坐一天,是不是感覺很難受啊,尤其是那種面對卷子,卻一字也寫不出的情況下。」錢盛直接開口諷刺。
「秦兄不會是交了白卷吧。」
自從上次他們兄弟被打,兩人與秦觀的仇恨基本上就已經擺在明面上了。
這時錢茂嘴角勾著笑意說道:「哎,我覺得秦兄不會交白卷,最起碼也要寫上名字。」
「哈哈哈哈。」
其他人大笑。
「哎呦,我還記得我們與秦兄有過賭約呢,沒有考中就跳湖游水,秦兄啊,可惜要三年以後,不過秦兄,我看你也是考不中的,不如今年就跳了吧,這兩天天氣實在是熱的很,也好趁機落得涼快。」錢盛繼續嘲諷。
秦觀臉色不變的掃視了一圈這幾個人,最後在柳肅身上定格了一下,柳純元一襲白色儒生袍,頭戴秀才帽,手中一把摺扇,上面隱約可見一首詩詞,看向秦觀的眼神帶著幾分笑意。
可是秦觀在他眼中看到的,卻全都是鄙夷之色。
好像秦觀在他眼中,就是一個隨意揉捏的物件一般。
雖然柳肅始終沒開口,也沒有說一句嘲諷的話,可是秦觀知道,這群人都是柳肅的狗腿,他們堵在考院門口來嘲諷秦觀,必然是柳肅的授意。
秦觀淡淡一笑,說道:「兩位錢兄,你就如此肯定我不能考中秀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