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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用水幾日便耗盡了,百姓怨聲載道,將士們也軍心浮動,叛軍未發動第二次攻城,他們已經開始從內部崩潰。
封野雖然用強制手段控制住了岳陽的將領,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他們如今已是涸轍之鮒,在等待中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度日如年。
叛軍在城下說降多日,都不見城上有動靜,他們自己亦是時日緊迫,不得已之下,再次率軍攻城。
此時岳陽城內的將士們,大多已經兩、三日沒有飲過水,只能靠青菜瓜果勉強止渴,各個氣力不濟,如何能打仗?
叛軍兵臨城下,開始攻城,城頭箭矢齊飛,卻早已沒了前幾日的氣魄。
叛軍的攻勢愈發猛烈,他們勉強抵擋,但無論是體力還是士氣,都已是非常衰弱。
一名小將再次提出投降,被封野一刀殺了,他站在城頭厲吼:“再有敢言降者,立斬無赦!”
燕思空看著周圍將士的眼神,知道硬扛下去,不等叛軍進城,他們可能先被亂刀砍死,便與封野唱起紅臉白臉,曉之以大義,勉力安撫,並偷偷說自己親去勸封野歸降。
可叛軍的箭矢木石已經將城池砸得千瘡百孔,攻城車步步逼近,眼看就要跨過護城河,撞上他們的城門。
亂箭如雨般穿梭,封野在士卒的盾甲護衛下無畏地站在城頭,燕思空看著他的背影,彷彿看到了當年身中流矢也半步不退的元卯,但他知道廣寧與岳陽是不同的,瓦剌跟梁王叛軍更不同,至少城中幾萬百姓性命無憂,他心中已經盤算該如何投降。
岳陽危在旦夕,城池搖搖欲墜,眼看著叛軍如蝗蟲入境般湧來,馬上就要將他們吞噬得只剩下累累白骨。
燕思空爬到封野身邊,拽著他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封野,受不住了,投降吧。”
封野緊咬著牙,滿臉不甘:“我一生從未降過。”
“你一生才過了十九年,哪有隻勝不敗之將,投降吧,再守下去也是徒增傷亡。”
封野看了看燕思空,又看了看身後的將士:“若是投降,陳煥會留我們性命嗎?”
“你是靖遠王世子,他絕不敢殺你。”
“那你呢!”
燕思空死死地盯著封野的眼睛:“放心,我命不會絕於此。”葛鍾那個畜生就在不遠的荊州等著他,他絕對、絕對不會死在這裡。
封野臉色青白:“我絕對不會讓他……”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尖銳悠長地鳴金之聲,倆人雙雙僵住了。
“世子,梁王撤兵了!”身旁小卒大喊。
倆人猛地回頭,就見叛軍竟如退潮般開始後撤,他們對視一眼,頓時狂喜:“趙將軍,定是趙將軍!”
城頭將士們起初還不信,但很快就開始瘋狂吶喊,還有什麼比絕處逢生更令人激動?
封野喊道:“薛朗,帶兵三千,出城追擊,王陌修,帶兵兩千,即刻奪回水源。”
“是!”
此時叛軍慌忙撤退,正是擊其惰歸的絕佳時刻,與趙傅義前後呼應,殺他個落花流水!
他們不久便接到捷報,趙傅義與狄嶸終於攻下荊州,即刻從荊州起兵,奇襲陳煥大營,此時正與之在長孟原交兵。
陳煥後方糧道被奪,只能向南,他很可能會退至水上,畢竟洞庭湖此時仍在他掌握之中。
那日是激戰的一日、觀天命的一日、九死一生的一日,那一日之漫長,許久都烙印在所有人心頭。
直到了晚上,封野和燕思空才見到趙傅義。
如他們所料,陳煥戰敗,退到了水上,正整編水兵,打算直接南下,他已經搶掠了足夠的戰船和水兵,雖然對荊州、岳陽的威脅解除了,但仍然沒有解江南之危。
趙傅義和狄嶸同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