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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呀,心裡有話就說出來,別憋著。”
湯波止往哭聲,用毛巾擦了擦臉說,“沒什麼,只是忽然間覺得心裡難受。”
“行了,睡覺。”
吳雨眼睛總也閉不上,聽著外面狼哭鬼號般的西北風,聽著外面令人毛骨悚然的野鳥叫聲,不由得把被子緊了緊……迷迷糊糊中他被一陳細微的聲音吵醒了,慢慢睜開眼發現波波爬在床上看A片呢……
2
吳雨從劉龍口中得知操場邊的那棵胳膊般粗的樹是漆樹後喜出望外。他明白,漆樹不是誰想摸就能摸的。有的人不怕漆樹,就算吃了漆油也沒事,而有的人就不同了,哪怕從漆樹下經過或者聽見別人說“漆樹”兩字兒,全身上下都要長滿米粒大小的水泡,那模樣,恐怕豬都不想看第二眼,必須吃藥打針十幾天過敏症狀才能慢慢消退。吳雨不知道自己怕不怕漆,但他希望自己怕,這樣就有藉口給那該死的楊成請假了。
劉龍從外婆家拿來斧頭和鋸子。
吳雨對站在一邊看熱鬧的學生喊,“不怕漆的幫我拉鋸子。”
男生們爭先恐後地要拉。
吳雨叫道,“你們想清楚了,這可是漆樹,怕的往後退。”
李文、李武幾個小點兒的男生退後了。
吳雨笑了笑說,“劉龍,還是你來吧。”
劉龍和行為有些不正常的吳老師忙了一陣子,終於把可憐的漆樹鋸倒了,吳雨恨不能抱住漆樹親兩口。他脫掉外衣,挽起袖子,揚起斧頭將漆樹砍了。砍完後又親自動手,把一截一截二十多厘米的漆樹整整齊齊地摞在臺階上,千叮嚀萬囑咐學生不能動。他的雙手沾滿了黑乎乎的漆油,但是並沒有洗。
第一節課下後,劉龍悄悄地對吳雨說,“老師,我手癢。”
吳雨拉著劉龍的胳膊,發現他的手腕已經變成了紅色。他激動地趕緊挽起自己的袖子,胳膊讓他失望了,並沒有出現和劉龍一模一樣的紅斑。他不死心,進了辦公室撩起衣服——沒有發現紅斑,挽起褲腿——也沒有。他著急地在屋裡轉來轉去,嘴裡自語,“不會吧,我竟然不怕漆樹?”
放學了,吳雨把劉龍單獨留下,再次檢視了他的紅斑後發現並沒有什麼變化,一顆懸了一中午的心才算放下。劉龍走後,吳雨又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面板那個光啊,連一根一根的汗毛也看的清清楚楚。
請假的理由就這樣灰飛煙滅了,但吳雨回家的慾望卻越來越強烈,因為他做的飯離豬食更近了。
這天恰好是星期四,吳雨把學生召集一塊兒說,“大家注意聽著,老師有些私事兒,因此今天,下星期一,星期二就不用上課了,星期三早上按時到校,記住了嗎?”
學生齊聲回答,“記住了。”
吳雨匆匆忙忙收拾好東西,降下國旗,鎖好教室門和辦公室門離開了學校。他的心情就和幾個月前畢業回家時的心情一樣,那種舒暢,不是親身經歷根本無法體會。走過劉龍家時,他特意放慢了腳步,但是很遺憾,並沒有看見很像李斯揚的劉倩。
出了峽口,吳雨對著四周的山幹吼了幾聲,感覺特別舒服,壓在胸口半個多月的鬱悶終於釋放了出來。他並不擔心在大河鎮街道上會碰到那個該死的楊成,因為碰到也無所謂,只需說“飯把胃吃壞了,回家看病”了事。
兩個多小時後吳雨走到大河鎮,踩著泥濘的街道一直從西走到東也沒看見楊成。他心裡那個樂呀,沒碰見最好,免得老子磨嘴皮子給他請假。上了開往縣城的班車,十分鐘後車開了,再過一個半小時,吳雨就該到家了。
3
父親見了吳雨一頓好罵,“星期四就回家了?工作不幹了?學生也不管了?欸,我看你小子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