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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明天就要考試了,下午張文化來到了學校。
吳雨在教室正忙著給學生輔導呢,見了張文化心裡一陣歡喜,放下課本出了教室,直言不諱地說,“好久不見啊,是不是來結那筆帳了?”
張文化趕緊發了一支菸,“啊……啊,不是的。”
吳雨沉下臉道,“我說你這家長怎麼回事兒?不是說好學期底結帳的嗎?現在時間到了又不是了?”
張文化陪著笑臉道,“吳老師,實在對不起,下學期行不行,下學期我……”
吳雨懶得再說話,轉身往教室走。
張文化上了臺階拉住吳雨胳膊說,“吳老師,有件事情你必須答應。”
“什麼事兒?”
“李勝利給我帶話說他呆的那個建築隊要人呢,讓我趕緊去。”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想去,但我走了我那癱瘓的媳婦沒人在身邊伺候不行啊。我想讓大妮和二妮回去。”
“你說什麼?讓大妮和二妮回去?!明天就要考試了,你一下子讓我少倆個學生,你這不是……”他要進教室,但張文化拽住就是不鬆手。“去年臨考試你帶走一個,今年你又……”他把頭扭向一邊。
“吳老師,算我求你了,你讓娃回吧。”張文化差點兒跪下了。
吳雨沒想到張文化會這樣,他立刻軟了心,雙手扶住張文化的胳膊說,“我……我答應你。”
張文化站起來說,“吳老師,你是個好人啊,好老師啊!”
吳雨無奈地搖搖頭把張大妮和張二妮喚出來,看著父女仨人走了,他喃喃自語道,“好人?好老師?評ABC可不管你是不是好人、好老師!”
一晚上吳雨剛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是一串一串的C,就是楊成在大會上點著名罵他。五點多他起了床,降下國旗坐在操場邊的花臺上看著對面山下孫三群母親的墳。墳頭上,野草長得很茂盛。
8
學生來了,吳雨領著他們下山去上溝初小。
進了上溝學校院子,吳雨看見湯波被反綁在窗子上,鼻子裡往出淌著血,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就連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成了一條一條。他幾步奔到湯波面前,啞著聲音問,“兄弟,這是怎麼了?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他以為是他倆那次把人家小偷打重了,過了這麼長時間人家來報復了。
湯波流下兩行眼淚,無力地垂下頭說,“兄弟,離開這裡吧。”
吳雨搖著湯波的肩膀,叫著,“說啊,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大隊辦公室出來一警察說,“你是吳雨吧,請來一下。”
吳雨一看是警察心裡更慌了,進了大隊辦公室,裡面還有一警察和仨個人。
喊吳雨的那個警察對吳雨說,“你的同學把班裡的一位女學生給強Jian了,有些情況想向你瞭解一下。”
吳雨腦子裡頓時一片白,什麼內容都沒有了。
警察把該問的問題問完,最後遞給吳雨一個信封說,“這是他給你寫的信。”
屋裡的人都出去了,吳雨也跟著出去。
警察把湯波解下來,湯波說,“吳雨,記住我剛才的話!”
吳雨的雙眼已經模糊了,說不清是同情還是怨恨。湯波消失在視線裡,警報器的聲音消失在聽覺裡。他抖著手開啟信封:
我的好兄弟:
兄弟對不住你啊,做下了這種天理、國法不容的事情。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啊!辜負了父母對我的養育之恩!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只有悔恨。
我努力著工作,但是這樣做又能怎樣呢?那個該死的朱副縣長本來答應這學期要把我調回城裡,但他六月時卻去了鄰縣當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