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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說我隨便。&rdo;江隨心口又緊了，好像又回到昨天那個時刻，他講那些話的樣子像是換了一個人。
周池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心裡漸漸發堵，眉目微垂：&ldo;我不是故意的。&rdo;
這一處安靜了幾秒。
不遠處操場上仍然有喧鬧聲。
江隨沉默著，周池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一直看著她。
大約過了半分鐘，聽見她低低的聲音：&ldo;我做過最隨便的事就是跟你談戀愛啊。&rdo;
第37章
她的語氣平平淡淡， 尾音細細的，甚至有一絲溫柔。
周池卻愣住了。
沒有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
這話太重了。
這分明是個炎熱的下午， 他的手心卻很涼。
&ldo;你後悔了？&rdo;周池喉頭微動。
江隨轉過臉， 像是驚訝。
周池依然垂著眼瞼看她，目光複雜， 他單薄的嘴唇抿了又抿， 似乎在努力控制情緒，又似乎在想著什麼， 半晌，別開臉看向旁邊的水泥地面。
江隨看著他， 細細的眉抬了抬。
&ldo;是你追我的。&rdo;他忽然開口， 漆黑的眼睛看著她， 手指慢慢攥緊，&ldo;得手了就要拋棄麼？&rdo;
江隨愣住。
周池忽然又低下頭，自嘲地笑了下：&ldo;我糟糕透了， 你現在發現了，是不是？&rdo;
風吹來， 頭頂樹葉嘩嘩作響。
他半邊臉龐背著陽光，漸漸蒼白起來，全沒了以往的樣子。
&ldo;我知道， 你討厭我了。&rdo;
明明周圍陽光普照，他穿著一身黑色，好像渾身都是冷的。
江隨看著他，嘴唇動了下， 找著聲音：&ldo;周池？&rdo;
他沒應聲，也沒動，只拿側臉對著她。
不遠處的操場上，男生抱著球跳躍，女生嬉笑打鬧。
天邊雲朵移動，太陽被遮住，光線暗了幾秒。
又一陣風吹來，江隨看到周池薄細的眼尾紅了。
&ldo;……&rdo;
這回江隨徹徹底底地怔了一下。她呆呆地看著他，幾秒後站了起來，繞到他面前去看他的眼睛。
沒有看錯，他眼角真的紅了。
但也只是紅著，沒有更多的情緒表現。江隨站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別開了臉，一隻手撐著水泥石階，手指收緊。
江隨一瞬間想起好久之前的那個晚上，他醉得不行，又生病了，混混沌沌的，很脆弱，紅著眼睛看她。
那個樣子，後來再也沒有見過。
&ldo;你……&rdo;江隨皺著眉。
沉默地看了他好一會，回想起他剛剛說的話，不懂他怎麼會想到那些。
&ldo;我沒有討厭你啊。&rdo;江隨解釋，&ldo;我就是有點難受。&rdo;
周池明顯頓了一下，臉轉回來，眼睛漆黑。
江隨也看著他。
&ldo;我只跟你談過戀愛，抱過你，也親過你，這些事在別人眼裡難道不是最隨便的嗎，可是我都跟你做了，就算別人那麼說，我應該也不會後悔，但是你不能說。&rdo;她目光乾淨，輕輕地又說了一遍，&ldo;周池，你不能那樣說我。&rdo;
&ldo;對不起。&rdo;
江隨低下頭，嘆口氣，&ldo;算啦，你剛剛跟我道歉了，我不怪你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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