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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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自己不知道, 她身上有多少奇怪的地方。
襄陽侯府的宴飲會上,她一派溫良謙恭,和順斯文, 櫻口輕笑的和一眾金貴小姐說話, 一隻蜂兒順著探進廳來的枝頭嗡嗡叫著飛來, 女孩們皆驚叫失聲,揮舞著帕子縮作一團。她先是頗興味的看了看, 然後忽瞧見了旁邊女孩的驚慌, 她連忙也一臉驚慌狀,也撲到女孩堆裡去, 輕呼著驚怕著, 拍著胸口很害怕的樣子。
我眯起眼睛——她在裝。
其實, 也有不怕蜂兒的女孩,鎮定的立在一旁,或靜靜躲到旁人背後,只有她, 裝模作樣;她似乎很怕與眾不同, 總極力想做到與眾人一樣。
戲臺開鑼後, 我暗中跟著她, 想尋個隱秘地方問她兩句話,誰知跟著跟著,卻瞧著了一出好戲, 我那族姐的寶貝兒子,齊國公府的榮耀,京城多少閨秀的夢中情郎, 齊二公子,正死死拉著她苦訴相思。
綺年公子, 玉樣容貌,一臉的傾慕愛戀,滿口的甜言蜜語,十個女孩中怕有九個抵擋不住,粉面緋紅的互訴衷腸一番;剩下一個大約會板臉佯怒。
不過她兩樣都沒有,她的第一個反應,也是唯一的反應,都是唯恐齊衡會連累自己,又威脅又懇求,反覆嚴令齊衡不得有任何洩露;衡哥兒失魂落魄的離去了。
她似乎始終有很大的顧忌,似一隻警覺的小松鼠,時刻提防著周遭可能出現的威脅。
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個庶女。
我忽然出現,問及曼娘之事;她驚了一驚,然後照實答來。
應該說,她的舉止十分得體,言語清楚,問答明確,一點也沒有一般閨閣女子的羞怯畏縮,與適才見齊衡時的怯懦自私截然不同,既替餘家大小姐圓了場面,又緩了我的怒氣。
似乎……是個有膽識的女子。
那也是我第一次,隱隱覺著曼娘似有不妥之處。
再次見她,在廣濟寺後園,她丟了塊泥巴在她姐姐身上,又狠又準,雙手叉腰,氣勢萬千,我在牆後悶聲,又驚又笑;因嫣紅和曼娘之爭而鬱結的連日愁雲一掃而空;可惜,還沒等我笑足一刻鐘,我就被她氣的翻臉而去。
這小丫頭是個烏鴉嘴,後來,而她所說的話就被一一印證。
沒過多少日子,我遠走他鄉,然後,老父亡故,嫣紅猝死,我再也不願聽曼孃的哭求辯解,獨自一人漂泊南北;我識得了許多人,有販夫走卒,有江湖豪客,也有倒黴受冷落的貴胄王爺,被欺侮,被輕蔑,知道什麼叫人情冷暖,什麼叫世態炎涼,被狠狠摔落到地上,還得撐著脊骨站起來。
親手掙來的第一份銀子,我送去了京城的曼娘處,我自己犯的過錯,我自己來填。
我會養活他們,不叫他們母子挨餓受凍,但我決不再見她;看清了她的為人和步步算計,我只覺得後背發涼,她領著孩子到處尋我哀求,我更覺得一陣驚懼警惕。
江湖子弟少年老,午夜夢迴,倒常常想起那個扔泥巴的小丫頭。
一場京都變亂,天翻地覆,我替八王爺提前進京探查訊息,不意遇上袁文紹,他為人不錯,不但不以我一身落拓打扮而輕看我,還邀我去喝他兒子的滿月酒。
我心頭一動,袁文紹的妻子不也是盛家女兒麼?
我特特在去筵廳路口的庭院裡等了半響,一轉頭便瞧見了她,忽忽幾次花開花落,扔泥巴的小丫頭竟變成了個清麗明豔的女孩,滿庭春色,海棠樹下,一春的明媚彷彿都被她蓋下去了,我看了足有半響才說話。
我暗暗點頭,齊衡那小子頗有眼光,早早就看出苗頭了。
她顯然並不想與我多說什麼,所以我無論說什麼,她都一概配合。
我提起亡父,她就一臉哀傷狀,很真誠的勸我節哀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