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第1/2頁)

[白俄]斯維特拉娜·阿列克謝耶維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當我還在那裡的時候，我的靈魂就已經死了。我將會在沒有靈魂的情況下生下我們的孩子。住在這裡的人越來越少，許多房子都空了。我們就住在一片樹林旁邊。當這裡住滿了人的時候‐‐就像火車站，熙熙攘攘-‐我並不喜歡這裡。我也不喜歡那些充滿戰爭的地方。（說到這兒，她的眼淚奪眶而出，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她的獨白因此而結束。）

母親：

戰爭一一我只能談這個。我們為什麼要來這兒？為什麼要來車諾比？因為沒有人會把我們從這兒趕走。因為沒有人會把我們驅逐出境。現在，這裡不屬於任何人。上帝接管了這裡。人們都走了。

在杜尚比，我是火車站的副站長。除我以外，車站還有另外一名副站長，他也是一名塔吉克人。我們的孩子一起長大，一起上學，假期時，我們，兩家人還一起外出度假：新年假期、五一勞動節。我們一起喝啤酒，一起吃泡芙。他叫我&ldo;妹妹，我親愛的妹妹，俄羅斯妹妹&rdo;。有一天，他走進

來‐‐我們在同一間辦公室裡辦公‐‐站在我的辦公桌前，衝著我嚷嚷道:

&ldo;你打算什麼時候滾回你的俄羅斯去，啊？這是我們的國家！&rdo;

我想，當時我一定是瘋了。我跳起來，衝著他大叫一聲。

&ldo;你的外套是從哪兒買的？&rdo;

&ldo;列寧格勒。&rdo;他說。我的話讓他有些驚訝。

&ldo;那你還不把這件俄羅斯外套脫下來，你這個狗娘養的！&rdo;剛一說完，我就把那件外套從他身上扒了下來。&ldo;你頭上的帽子是從哪兒來的？你不是經向我吹噓過，這是他們從西伯利亞給你寄來的嗎？你給我把它摘下來！還有這件襯衣！褲子！這些都是在莫斯科加工出來的！它們全都是俄羅斯貨！&rdo;

我扒光了他身上的衣服，只剩下內衣內褲。他身材高大，我站起來只到他的肩膀，但是我扒光了他的衣服。人們已經圍了上來。他大聲叫道：&ldo;離我遠一點，你這個瘋子！&rdo;

&ldo;不！把這些屬於我的東西都還給我，這些全都是俄羅斯人的！我要把它們全都帶走！&rdo;

當時的我已經近乎瘋狂。

&ldo;把你的襪子給我！還有你的鞋！&rdo; ?

我們不分白天黑夜地工作。所有的火車都超載了。人們在四處奔走。許多俄羅斯人都離開了‐‐成千上萬的俄羅斯人像逃難一樣離開了塔吉克。不過，還有一名俄羅斯人沒有走。深夜兩點，我目送著一輛開往莫斯科的火車離開了車站，大廳裡仍然有許多從庫爾幹秋別趕來的孩子，他們沒能擠上火車。我掩護了他們，我剛把他們藏起來，隨後就有兩個帶著槍的人來找我。

&ldo;噢，孩子們，你們怎麼進來了？&rdo;說話的同時，我的心也緊張得評

抨直跳。

&ldo;這全怪你自己。你這兒的大門全都敞開著。&rdo;

&ldo;我剛送走了一列火車，還沒來得及關門。&rdo;

&ldo;這裡的那些孩子是什麼人？&rdo;

&ldo;他們都是我們的孩子，他們是從杜尚別來的。&rdo;

&ldo;也許，他們來自於庫爾幹，你說呢？他們是不是庫利亞布人？&rdo;&ldo;不，不是的。他們都是我們的孩子。&rdo;

聽了我的話，他們就離開了。如果他們開啟大廳的門，那些孩子會怎樣？他們曾經……還有我，剛才他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