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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命苦到了她家裡,孫郎中和杏兒等人已經坐在飯桌上,張氏親自下廚煮了幾樣甄命苦愛吃的飯菜,端了上來。
討好的意味很濃,甄命苦頗為得意。
晚飯後,孫郎中等人識趣地迴避了,張氏破天荒地拉起他的手,走到自己房間裡,關上房門,轉過身,走到他身邊,將一疊手稿全都丟到甄命苦面前桌子上,略顯惱怒地說:
&ldo;壞蛋!你已經殺死可卿姐和尤二姐了,不許你再害死晴雯!她這麼可憐,你怎麼忍心讓她死呢!&rdo;
甄命苦一看她這氣呼呼的動人模樣,便知這個女人入戲已深,想當初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看到晴雯鬱鬱而終時,也是鬱悶得不得了,晴雯是他在紅樓夢中最喜歡的一個角色,甚至猶在林黛玉之上。
可晴雯若不死,又怎麼顯得出她的堅強獨立,自由無拘,出淤泥不染的人格魅力來?
&ldo;故事我已經寫完了。&rdo;
甄命苦將列印出來的後面幾十回遞到她的面前,張氏卻不敢伸手去接,似乎深怕一接過去,這個故事的結局就再也無法改變了。
她一臉忐忑地問了一句:&ldo;晴雯是不是死了?&rdo;
&ldo;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看不看,不看我拿走了。&rdo;
張氏急忙一把搶了過去,坐在床頭,迫不及待地翻看讀了起來,連甄命苦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
第二天一早,店鋪的門還沒開,就聽見一陣嘭嘭嘭焦急敲門的聲音。
甄命苦睡眼惺忪地開啟門,杏兒氣呼呼地沖了進來,嚷道:&ldo;你昨天到底給張姐姐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昨天晚上一直沒睡,看著你寫的那些東西,一直哭個不停,今天一大早起來,讓我找你過去,說要跟你退婚。&rdo;
甄命苦聞言嚇得睡意登時煙消雲散,連牙都沒刷,匆匆穿了衣服,跟著杏兒趕到張氏的住所。
剛推開張氏的房門,一個棉枕便從裡面飛了出來,砸在他頭上。
張氏背靠在床上,手裡拿著那本厚厚的手抄稿,哭道:&ldo;狠心漢!薄情郎!你跟我們女人有仇嗎?為什麼要把我們寫的那麼慘?嗚嗚……你是殺人兇手!殺人兇手!&rdo;
甄命苦一看完了,這個女人實在太入戲,對悲劇完全沒有抵抗力,本想讓她見識一下中國文學巔峰之作,沒想到竟來了個弄巧成拙,弄不好這樁婚事就算黃了,急忙哄道:&ldo;鵝鵝,這是虛構的故事啊,哪有人看故事看得不能自拔的,現實生活中哪有這麼悲慘的事?快別哭了,你的傷還沒好全,哭壞了身子怎麼辦?&rdo;
&ldo;我作踐壞了身子,我死我的,與你何干?&rdo;
甄命苦聽她連林黛玉跟賈寶玉慪氣的話都說出來了,著實病得不輕,又是哄,又是道歉,只可惜,張氏完全不理會他的解釋,一口咬定他是殺人兇手。
鬧到後來,連孫郎中和禇登善等人也聞聲從藥館趕過來,一聽竟是為了甄命苦寫的一個故事,哭笑不得。
禇登善還在一旁對甄命苦比了個&ldo;你真棒&rdo;的手勢,對甄命苦竟然能用一個故事把張氏給寫哭了的本事深表佩服。
甄命苦卻是有苦自知,張氏一心要退婚,沒辦法,他只好說:&ldo;鵝鵝,你別著急啊,你看的這個版本只是悲劇版本,我手上還有個喜劇版本呢,賈寶玉娶了林黛玉,薛寶釵,傻湘雲,外加俏小妾晴雯,妙玉和紫鵑,三妻四妾,每天飲酒吟詩,尋歡作樂,逍遙快活,過上了神仙美眷般的幸福生活。&rdo;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用這些話先哄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