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三十娘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方鳳看著他為難的樣子,輕嘆一口氣說道:“既是同鄉,為兄也不瞞你。今日前來,實乃大學士們奉上諭正陛下清名。如今令千金已然身陷其中,莫如直言其事。”
張楫聽到“大學士們”四個字就抖了抖。
方鳳繼續勸道:“為兄直說了吧。令千金既已名傳禁宮,來年選秀女,始終還是會列入名冊的。是否點選,要看上意。呈遞與否,做臣子的卻不會留下說辭。當然,今年之內,你不需再有憂慮,若要年內為令千金議了親,也沒人說你半句不是。然則令千金經此一事,良配之家恐多有顧忌。濟時,你科途不順,年近四十仍不能中舉,若能因此成為國戚,也未嘗不是一件美事啊!”
“……只恐一入宮門深似海,小女柔弱愚鈍,晚生實憂吶。”
方鳳看到他怯懦不安的模樣,心想他大概就是分了太多心在兒女情長上才一直無法中舉。
但當這件事被內閣安排到都察院、陳金又徵詢瞭解昌傑的意見、解昌傑推薦了最近往他身上黏得有點多的方鳳之後,方鳳看到了名單裡有個同鄉張楫頓時勐拍胸脯。
皇帝也是男人,解昌傑不信皇帝對這批先被太后的人選中的美人們不好奇。
方鳳深信解昌傑對皇帝的瞭解絕對不會出問題!
而以方鳳的官場經驗來看,這名單中的五十四位秀女一定會再次被呈送宮中:查有沒有問題又不是他們的職責,但沒為皇帝選到可口的美人就是他們的錯了。
所以現在對方鳳來說,辦這樁差事的證據要拿到,還要盡力勸說張楫把女兒送進宮中!
要不是有著將來的這諸多考慮,他豈會紆尊降貴,親自到這裡來勸說?
正好,張楫竟是不願,而到他家來的太監竟說過“奉太后懿旨”之類暗示的話。
只要張楫“據實陳情”,再有些春秋筆法不牽涉到太后本人,那這件事就辦妥了。
張家千金是沒問題的,人家到現在也不太願意入宮,豈會和太后那邊有什麼秘密約定?
……
京城的貢生們在準備著殿試,朝堂上下各為稻粱謀,日精門之災仍被藏在追諡于謙一事中熱議著,而四月底、五月初就陸續發出的詔旨,也已經先後到了不少地方。
江西廬山五老峰南麓的白鹿洞書院,歷史可以追朔到李唐時。而至宋初擴建為書院,此後便與睢陽、石鼓、嶽麓並稱四大書院。
南宋時期,理學大家朱熹奏請重修被焚燬的白鹿洞書院,此後更與這裡結下不解之緣。
正統年間再次重建書院,弘治年間更有《白鹿洞書院志問世,如今它的名聲又越來越響。
此刻,白鹿洞書院這個與理學頗有淵源的求學之地中,卻颳起了一股心學之風。
從前年平定完辰濠之亂後,王守仁就陷入正德皇帝搶功的旋渦當中。
但他知道,朝中重臣任由這種局面發酵,一半是因為皇帝與他身邊倖臣的心思,一半是因為理學心學之爭。
他王守仁並不受朝中許多重臣的待見。
這很正常。自宋以後,理學是顯學。如今朝堂上佔據高位的,在經義的的學術觀點上主要都是理學一脈的路子。
而王守仁自貴州龍場後,就認定了自己的道。
辰濠之亂後,王守仁避開了那個旋渦稱病專心學問,這段時間以來倒是自己都感覺學問越來越明晰。
五十而知天命,他在這一年的正月終於提煉出“致良知”的大道目標。
至此,三年前巡撫贛南時便致書白鹿洞,寫了《大學古本、《中庸古本欲“求正”於朱熹的願望,此時能夠實現了。
朱熹自然不可能活過來與他辯論,而這時的白鹿洞書院還正是王守仁的“主場”:他的弟子蔡宗兗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