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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要追諡于謙的旨意也發往了杭州。
弘治二年于謙被追諡肅愍,墓邊建了祠堂接受祭拜。這一次,要升級了。
而於謙的後人也在,他的兒子于冕後來襲封副千戶——這是憲宗給的恩典。于冕不願做武職,改成了兵部員外郎,最後做到了應天府尹的官位。
但於家仍舊獲得了一個杭州衛世襲副千戶的軍職,現在做著這官的,是無後的于冕從族中過繼到名下的養子於允中。
去杭州宣旨的是韋霖,奉迎過皇帝的他,如今正往二線過渡。可他仍舊有司禮監秉筆的頭銜,皇帝的重視是給夠了。
於允中是要進京參加儀式的。
禮部這邊,袁宗皋底下的事務一時又多了一樁。
對袁宗皋來說,在他任職禮部尚書的時候能實現對於謙的追諡,將來青史之上是自然會把他和于謙在一起寫一筆的。
老人家打起了雞血。
一直等到五月初七,接手禮部後花了幾天時間熟悉事務的袁宗皋才稍晚了一些呈上了四個重要事務的奏疏。
分別是朱厚照的廟號、諡號及張太后、興獻王夫婦的封號方桉。
他竟然都給辦完了。
皇帝第一次到了東角門,參加內閣會議。
今天會議的主題,必定是各種號。
“皇上駕到!”
東角門外,黃錦的聲音響起。
楊廷和等四個閣臣、列席的袁宗皋本人、嚴嵩劉龍兩個起居注官都站了起來準備跪迎。
“都坐。”朱厚熜坐下來後就笑著對袁宗皋說道,“大宗伯辛苦了。朕還想著怎麼會耽擱了數日,原來是都議了出來。”
“臣既是一起領的旨,都是議,不如一起先議出來。”袁宗皋恭敬地回禮,“請陛下御覽。”
楊廷和等人凝眉等候著。
這奏疏他們已經看過了。
既包含了廟號、諡號,也包含了給大行皇帝上尊諡的儀注。
至於張太后、興獻王和興獻王妃的尊號,則各分一疏。
這十多天來,袁宗皋初到禮部,把這四件事都理好辦好了,也算是頗有效率。
要知道這期間還有其他常規祭祀的事要安排。
很顯然,禮部剩下的人很清楚袁宗皋的身份。在這些事務上,沒人想得罪皇帝目前可能最信任的人。
這封《大行皇帝尊諡儀,是袁宗皋會同公、侯、駙馬、伯、五府、六部、都察院等衙門官一起聯名上的。
其實到了這個程度,內閣中人也不好再提出意見了。
“承天達道英毅睿哲昭德顯功宏文思孝烈皇帝,廟號睿宗……”朱厚熜看向楊廷和,“閣老,您怎麼看?”
朱厚熜看到睿宗二字感覺有點古怪。
要按老秦說的,這睿宗……似乎是後來嘉靖給興獻王稱宗附廟時追尊的廟號,想不到現在竟被袁宗皋他們給了朱厚照。
而朱厚照原來的廟號武宗,武字聽起來好,卻暗含了貶義。
因為廟號與諡號不同。廟號是在宗廟中祭祀先人時用的,祭祀先人難道不就是歌頌?所以廟號基本上都是好字。
所謂有功稱祖、有德稱宗。這什麼什麼祖,等閒皇帝是不夠格這麼叫的。而什麼什麼宗,那就是用一個字來稱讚他的德行了。
問題是,“武”字用來表現德行,那就未免有“莽夫”、“不重文教”、“有勇無謀”等等這樣的聯想。
記憶中,厚照我堂兄是被叫做武宗的,諡號是毅。
致果殺敵曰毅,強而能斷曰毅,勇而近仁曰毅,善行不怠曰毅……
這個字,其實倒是不錯。
但武宗毅皇帝,終歸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