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三十娘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武臣齊聲高呼言戰,這是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朝會中的景象。
但眼下沒有一個文臣對此有所謂文武之別的擔憂,因為說的是天子的皇位穩不穩!
朱厚熜此時的心情比之前激動多了,這不像之前那樣是演的。
廢了這麼大的勁要親自下場,不就是要利用好避免不了的議禮,刺激一下勳臣武將的野望嗎?
“若是將來再反,有亂不能平,那隻能說是朝臣上下皆不用命。”朱厚熜聽完這些表態,看向了文臣班列,“如今,諸王還沒有反朕的,諸將忠心效命,他們對於朕繼位大統,享受這大禮之中的位序尊榮沒有異議。”
“天下若真不安,要有人舉事,還要有人附逆!眼下無人舉事,這朝會的第一個議題卻有人存心阻攔。”朱厚熜把話題扯回到百官,“朕這是為了立威嗎?朕乃天子,需要對臣下立威方能繼續商議國事,這都是些什麼樣的忠心臣下,需要畏威才能忠君用事?”
大帽子一頂繼續扣下去之後,朱厚熜頓了頓。
該收尾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朕自然知道。但是,朕要維護的是天下大禮,是要讓天下倉廩實、衣食足!”
“朕只關心這天下大禮,因為只有這天下大禮,決定了我大明天下百姓會不會揭竿而起,又或者因為困苦至極附逆某些狂妄之輩。這既是大明長治久安之計,也是平朕繼統之後所謂天下不安之計!”
“朕是不是昏君,不是由朕繼嗣與否決定的,是由天下百姓吃不吃得飽、穿不穿得暖來決定的!”
“朕設起居注官,朕說的每一句話,辦的每一件事,朕都不怕被記下來。朕堂堂正正繼位,光明正大行事!”
“既食君祿,為君分憂。朕現在是君,不願食朕之祿,為朕分憂的,儘可辭官歸鄉。要留下來的,就把心思都用在真正的國事上!”
“今日之後,若再有人於這繼位法統一事上始終糾纏,不顧其他國事,殺無赦!”
“楊閣老,你心憂大明諸多弊病已近膏肓否?”
這番話鏗鏘地說完,所有人再沒有了只停留在禮制文字上扯皮的餘地。
能來上朝的,會是傻子?
天子繼統不繼嗣,損害的只有皇室宗親中某些人的利益。
臣子若是忠心事君,怕什麼?該有的地位,該有的榮華富貴,一樣都不會少。若還不滿足,圖的是什麼?
若說擔憂將來天下的安穩與百姓福祉,那麼天子已經對藩王恩威並施進行了約束,將來更準備高舉為天下子民謀“倉廩實、衣食足”的大旗削弱反賊的根基,還不夠嗎?
在這樣的剖析下,楊廷和都為難不已。
對禮的那種闡述,離經叛道、偏狹又露骨!禮的本質,又何止利益一點?
但眼下,楊廷和抬頭看著朱厚熜,眼裡看的是他遞過來的臺階。
心憂大明諸多弊病已近膏肓否?
楊廷和當然是心憂的,他之前只是不把希望寄託在明君身上。
現在,皇帝先問了忠不忠,又直言禮中之利。
忠,才有利。以天下蒼生的福祉為真正的大禮,才會有那份源源不斷、蔭及子孫萬代的名與利。
十五歲的他,今天真的不是胡來的。
他哪裡是真的在乎所謂名分?楊廷和已經隱約揣摩到了皇帝今天這般表現的目的所在。
看了看心氣被挑撥了一些的勳臣武將,楊廷和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臣早已心憂多年!陛下既知藩王繼統之危,多年弊病再添新憂。討而勝之乃是決心,陛下何以言必勝?倉廩實、衣食足,陛下何以致天下真正大治?”
要踏上那個臺階,他還需要一個訊號。
朱厚熜眼神銳利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