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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丟下來的話題實在太沉重了。
他已經登基了,還不在這個繼位法統大問題上認同他的,不是不忠是什麼?
做皇帝的,能用不忠之臣嗎?
朝會之時儀衛遍佈全朝,眾目睽睽之下,朱厚熜真的以沉穩的姿態跑起步來,繞著奉天殿、華蓋殿與謹身殿。
而西角門那邊,黃錦真的讓人燃起了一炷香,放在了門口那邊,還高聲宣讀了皇帝的旨意。
嚴嵩只感覺人快麻了,猶豫了一下提筆在起居注上繼續寫道:
【正德十六年四月戊申,上御西角門視朝。因群臣交相攻訐,上言不明百官品性、才幹,不欲新舊之際罷黜重臣。並立新規,以請辭反對,上不勸留,三次則罷職。其後,上令禮部領旨議大行皇帝尊諡、慈壽皇太后加號、興獻王追尊帝號、興獻王妃加封太后尊號四事,禮部尚書毛澄拒旨。】
【上曰既已奉詔御極,反對上不繼嗣於孝廟乃為不忠。上令群臣自省忠否,其後再言明態度。上自言有晨跑之舊習,焚香一炷,待群臣自省。上自於奉天門內疾跑……】
這樣的記述,是不符合楊廷和判斷的,但嚴嵩這樣寫了。
起居注連天子想看都可以拒絕,內閣大臣又怎麼了?
況且,這本來就是現狀。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沒什麼好自省的,於是站了起來說道:“下官忝任起居注官,可否至奉天門內觀陛下晨跑,以備記載在冊?”
“……去吧。”現場這裡能發話的,自然只有楊廷和。
“下官也去。”劉龍不甘落後。
“定國公,陛下當真有晨跑之習?”武臣之中有人精神振奮,開口問徐光祚了。
徐光祚點了點頭:“在王府等候陛下啟程返京前,陛下確實日日有晨練。”
這話說完,許多勳臣武將齊刷刷地將目光看向了楊廷和等文臣。
已知:
陛下是個習慣打熬筋骨的漢子!
文臣們最擔心天子動武言兵事!
現在陛下讓群臣自省是否忠心!
不忠心就等同於是有人想造反!
有人要造反?
武臣們頓時都期待地看向了文臣們。
那多是一件美事?
在文臣們被武臣用看功勞的目光瞅得渾身不自在加憋屈——儘管那只是一瞬間,然後他們又習慣性地慫了回去。
這時,朱厚熜真的在嚴嵩與劉龍的目光中跑著。
他們只能看到兩個背影,原本的王府奉正張佐艱難地跟在後面。
嚴嵩與劉龍已經四十多歲的人了,穿著官袍也跟不過去。
天知道陛下怎麼會在外袍之內穿得那麼輕便的?
“……陛下早就料到了。”嚴嵩開口。
劉龍想起親家崔元的忠告,嘆了口氣說道:“是啊。”
“恭喜舜卿。”
“惟中同喜……”劉龍心情古怪,卻又再嘆一口氣。
現在身後的西角門內外,那頭等大事還懸而未決呢。
短暫的安靜之後,身後已經開始吵鬧起來了。
劉龍不由得對嚴嵩拱了拱手:“惟中提起來到此處觀陛下行止,倒是令我等少了些紛擾。”
“……等陛下回來,你我一樣要表明態度。”嚴嵩微眯雙眼看著他,“舜卿是怎麼想的?”
劉龍好像就喜歡嘆氣,他又輕嘆一聲:“陛下既然在登基之前已經對太后與閣臣們稟明瞭態度,毛澄何必還揪著這問題不放呢?”
“舜卿是故作不懂啊?”
“請惟中解惑!”
嚴嵩搖了搖頭:“且繼續看吧……真是不可思議,難以想象陛下十五歲未滿……袁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