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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二年,王瓊奪百姓田地獻予衡王,將無辜百姓充邊,幾乎激起民變。”
“正德三年,王瓊在任戶部時不遵規制,拿太倉庫銀借往邊鎮,其後也曾因戶部賬目獲罪調任南京。”
“就任兵部尚書期間,王瓊妄調遼東、延綏兵馬至宣府逢迎君意,誣陷時任雲南巡撫、甘肅巡撫等下獄。”
“彭澤經略哈密有功,王瓊卻只追論嘉峪之敗,誣陷彭澤妄增金幣、失信啟釁、辱國喪師,竟至彭澤被貶為民。”
“至於錢寧、江彬,王瓊更是與之過從甚密,遠超其他朝臣因公務所需之正當來往。私相授受之事,更是不可列舉!”
楊廷和一通輸出之後,語調鏗鏘地說道:“臣請陛下明鑑,令刑部、督察院、大理寺嚴查王瓊之罪,明正典刑!”
他說完後,只見隨後又有多人出列,全都出言附和,請朱厚熜聖裁把王瓊奪職下獄論罪。
而楊廷和顯然一副有他沒我的架勢,畢竟這是在新君前公開撕破臉了。
一個是內閣首輔,一個是實質當中九卿之首的吏部尚書。
相較而言,梁儲這個次輔,其他三個被彈劾的尚書反倒像是王瓊的添頭。
梁儲已經一副去冠待罪的做派,王瓊自覺該說的都說了,跪了下來面向朱厚熜就悲憤說道:“群起而攻眾口鑠金,此正黨同伐異之勢!臣百口莫辯,唯請陛下聖裁!”
王瓊是一步步經歷了諸多職位爬上來的。
他沒有楊廷和、梁儲這樣帝師出身的身份,沒有在京多年培育出來的“同道”。他每往上一步,都沒離開內臣、倖臣的幫助,其他人哪瞧得上他?
但王瓊只能把這條路走到底:現在內臣、倖臣已經因為正德皇帝的駕崩,式微的式微、下獄的下獄。王瓊能依賴的,只有新君,只有他對於打壓勢大的楊廷和、掌控朝堂話語權這個需要。
楊廷和他們之前不管是對天子查賬的行為會錯意了,還是在新君登基前就已經組織好了這一波對梁儲、王瓊等人的進攻,都已經不重要。
現在天子把這個話題第一個丟擲來,他王瓊就是要明確地給楊廷和扣上結黨這頂帽子。
這樣的大帽子,楊廷和勢必站出來針鋒相對。圍繞朝廷要職的大事,他若真要保持甚至提高內閣、他自己的話語權,一定要在這場對王瓊的攻擊中獲勝。
陛下你擔不擔心楊廷和勢力過大?
楊廷和多年首輔,這麼多年所收門生、舉薦提拔的人該有多少?
現在楊廷和帶頭對王瓊發起總攻,附和的竟佔了文臣中的絕多數。
天子會因為需要異論相攪,會因為與楊廷和爭奪朝政話語權保下他王瓊嗎?
朱厚熜如願看著這局面,感慨地說道:“好啊,真是好。朕前面的話白說了,都裝聾作啞。國家大事第一要務是用人,對吧?粱閣老都請辭了,先另說。來來來,從王瓊開始,堅決與他勢不兩立的,都站到中間來。”
張九敘是最早上疏給新君彈劾蔣冕王瓊等人的,他必須留在中間。
而楊廷和既然已經在新君面前與王瓊撕破臉,自然是留在了原地。
有他領銜,隨後出列站到中間的也就越來越多。
朱厚熜甚至讓人在門外大聲喊著,防止後面的人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情況。
現在走到中間站在朱厚熜面前的,全都是與王瓊“勢不兩立”的人。
朱厚熜知道將來無論如何都會有這樣的局面,那就不如由他把這個局面先逼出來。
哪怕他開場就基本上表明瞭朝堂中攻訐成風、誇大成風、務虛成風的態度。
哪怕他指責了齊之鸞、張九敘不應該在這時掀起什麼“大清洗”。
哪怕王瓊指責了楊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