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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甫生呵呵一笑,卻又想起一事來,問道:“我聽說肅親王有意與你家議親?”
荼蘼一聽這話,當即苦了臉,悶悶道:“是呀!”
秦甫生笑了一回,才道:“其實肅親王這人,依我看來。是不錯的!”
荼蘼無語,回頭望望季竣廷,見他聞言也只一笑,不禁暗暗嘆了口氣。她也知道季煊夫婦二人對於這樁婚事並不熱忱,但若說如何反對,倒也未必。他們更多擔心的是肅親王因爭嫡失勢而牽累她乃至於牽累到整個季家,與遠在南淵島的林培之相比,他們更希望自己能夠嫁給林培之,這樣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季家都是更為穩妥的一條路徑。
秦甫生見她神情鬱郁,便知其中另有隱情,笑了一笑後,便自岔開話題道:“你若真不想嫁給肅親王,等長公主病勢好轉,倒是不妨與她說說。長公主性情剛直,與先孝懿皇后素來不合,連帶對肅親王也不甚待見,她若肯幫你,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荼蘼點點頭,愈發堅定了要救長公主的心念。瞧了秦甫生一眼,她忽然道:“秦師傅,正月末,廬山盧山長會來我家做客,你可願作陪?”這話一出,季竣廷便是一怔,下意識的瞧了她一眼。盧修文約在正月末來京,他是知道的,但約請秦甫生作陪。季煊卻是從未提起過,怎麼妹妹這個時候卻說起這個來了。
秦甫生僵了片刻,才咬牙道:“廬山盧修文?”這五個字幾乎是一字一字自他牙縫之中蹦了出來的,語氣僵硬,表情也甚是古怪。荼蘼忽然提出這個建議,一來是為了長公主的病情,更多的其實卻還是試探。她早已發現每每她在盧修文跟前提起秦甫生,盧修文總是表情怪異,語氣之中更是不乏譏諷之意。而此時秦甫生的態度,卻又恰恰驗證了她心中所想。
這兩個人,果真是認識的,而且……似乎頗有嫌隙她故意裝作不曾看出,點頭笑道:“正是盧師傅呢!秦師傅可不知道,我在廬山待了好些年,盧師傅對我極好,還傳我不少奇異的醫術。”
秦甫生冷哼了一聲,擺了擺手:“罷了,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家去罷!盧修文肚裡有多少東西,別人不知,難道我還不知麼!”他聽荼蘼誇讚盧修文。面上已有怒色。
荼蘼只作不知,又補充道:“只不知若是二位師傅一道出手,長公主的病勢將會如何?”
秦甫生面上乍陰又晴,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許久才冷冷道:“只怕他未必肯出手!”言畢他便不肯再說話,只徑自起身,走到一邊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慢慢翻看起來。
荼蘼皺了皺俏挺的小鼻子,立起身來,拉了季竣廷告退出去。秦甫生也只是冷淡的應了一聲,竟是一步不送,顯然心情甚是不好。季竣廷深思的看了妹妹一眼,也不言語,二人才剛出了院門,早有丫鬟說是郡主有請二人過去花廳。
二人依言,徑往前廳。冼清秋正靠在椅背上,面色蒼白,雙目微閉,疲態畢露,愈顯楚楚可憐。聽見腳步聲,她才慢慢睜開眼,對著二人笑了笑:“二位請坐!”
荼蘼笑著搖了搖頭:“冼姐姐,多謝你的招待,不過時候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至於長公主的病情……過幾日,白鹿書院盧山長將來我家作客。據我所知,他於醫術亦頗精通,姐姐不妨請他與太醫院諸位太醫一併商討長公主的病情。或有助益亦難說!”
冼清秋怔了一下,旋即追問道:“不知盧先生如今身在何處?”
荼蘼道:“我只知年前他在德州白雲觀訪友!”
冼清秋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想也不想的一拱手:“多謝提醒,若我母親因此一言而生,我必親自登門道謝!”她男裝已久,如今雖身著女裝,激動之下,竟是拱手為禮,看著頗有些不倫不類。只是季氏兄妹都知她憂心如灼,對此小節只是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