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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上的桃花紛紛亂亂往下飄落, 砸在扶艷的背上。蕭念稚能看見的眼睛裡全是眼含秋水的扶艷;而對面的人右眼生動, 左眼卻架著一個冰冷的銀質框器。

&ldo;師父?&rdo;扶艷揮起手在蕭念稚眼前晃悠, 試圖喚回他的飄遠的意識。

蕭念稚剛醒，餘毒剛退的身體有些不堪重負, 頭重腳輕, 太久沒見光明的眼睛也不太適應, 他在扶艷的幫助下勉強坐起身, 茫然問道：&ldo;你……&rdo;

他想問你的眼睛怎麼了，卻發現自己張口嗓子痛得很, 好像有火在燒一樣。

扶艷見他尚能說話, 小心問道：&ldo;師父，能看見我嗎?&rdo;他的語氣滿含期待, 冰冷的框鏡之下也充滿了熾熱。

蕭念稚轉了轉眼珠，發現醒來能看見東西並不是自己的錯覺，他使勁眨了眨眼，驅散模糊不清的朦朧, 似在確認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睡夢中蕭念稚的唇瓣很紅, 紅的嬌艷滴水，讓人生出狠狠蹂躪的想法;此刻，他正張著這張嘴, 疑惑地問扶艷：&ldo;咳咳，阿艷，你，你做了什麼。&rdo;

扶艷在他眼中找到了自己，抑不住高興，撥弄一下他亂在鬢角的黑髮，道：&ldo;師父，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蘭擺上祭，我為你奉獻一切。&rdo;

聽起來無厘頭的話，蕭念稚大致明白，自己之所以睜眼能看見都是拜這頑固小子的獻祭，還是上古巫術。

在沒有掌祭人的情況下，所有的威脅都將有發起人承擔，扶艷到底心多大，不管不顧，將生命拋卻腦後。

扶艷見他呆滯，只當能重新見到光明後的不適繼續說道：&ldo;對不起師父，眼睛只能給你一隻，另一隻留在我身上，用來守護你。&rdo;他扶了扶蕭念稚右眼的銀色框鏡，說：&ldo;這是天空鏡，你有，我也有，可以助你視物。&rdo;

蕭念稚從不寄望能在扶艷身上獲得什麼，哪怕是因為過錯，懲罰性的下跪或者面壁，這是他自己的徒弟，能全心全意跟在身邊就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他也想好了，就算瞎一輩子，瞎永生，只要扶艷在身邊，天地混沌，也無所畏懼。

他已經盡力讓自己忘記二十六年前的黑暗，他也已經適應了在黑暗中尋找光明，他這樣，就是不想讓扶艷背負愧疚，記著他曾經在自己身上犯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蒼天大錯。

他沒有，在蕭念稚心中扶艷沒有錯，就是沒有錯。

&ldo;阿艷，你不必這樣，我‐‐&rdo;蕭念稚聲音喑啞，說話像是在玻璃上摩擦，很費勁。

扶艷卻擁住他，將下巴搭在他的肩膀，溫柔說道：&ldo;念稚，我給你的都是我願意給的，不是因為愧疚，也不是因為洗消罪惡，在我心中，我是為了我的心上人，我願意付出所有。&rdo;他輕笑一聲：&ldo;天空鏡是一對，我用劍將它們劈開，一隻給你，一隻給我，從今以後，別人就會對你避之，因為他們看到你，就會知道，你是我的。&rdo;

他將自己推離一點，深情暈染火熱的眼神看著蕭念稚，&ldo;我也是你的。&rdo;

含住那個紅潤的嘴唇，品嘗多年的夙願一般。

很甜，很溫柔。

天空鏡鏡框尾部雕刻蘭花紋，向上微翹，好似印在了眼尾，徒增了一點冷艷。

蕭念稚伸手撥弄扶艷的鏡框銀鏈，抿嘴笑了一下：&ldo;謝謝。&rdo;

單純的兩個字不是表達你為我做了一切，而是你一直愛我。

扶艷滿臉糾結地望著他，支吾道：&ldo;那，可不可以，要個獎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