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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橋南搖頭苦笑,家裡這一人一狗果然都是一個臭脾氣。他用毛巾擦了擦頭髮,換好衣服,帶著老金下樓。
雨已經小了很多,樓下綠化極好,茂密的樹底下,不打傘都可以。已經有不少狗友下班歸來在遛狗了,看到時橋南和老金紛紛打招呼,時橋南不得不勉強應付。
一個小時後,老金興致漸弱,時橋南便吹了一聲口號示意回家,老金立馬乖巧地走在他身邊,不再亂跑亂嗅。
時橋南低頭看老金:「我也很煩啊。」
老金果不其然沒理他。
時橋南自嘲:「上輩子欠債的人是我才對。」
當他們回到家,林寂已經洗完澡換好衣服,正盤腿坐在地毯上,埋首於創作中。沙發上、茶几上、地上散落了上百張畫稿,舊稿、新稿混雜,難分難解。
林寂緊緊皺著眉頭,下筆極其用力,好像跟那支筆有仇似的。
大概仍不滿意吧。
時橋南徑直走去廚房:「你想吃什麼?」
林寂沒聽見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時橋南重複了一遍問題。
林寂茫然抬頭,待回味過來時橋南的問題,道:「隨便。」
時橋南邊開冰箱邊道:「我自詡廚藝不錯,可惜就是不會做『隨便』。」
林寂停下筆,咬了咬唇:「不然我自己做。」
「你會什麼?」
「不多。」
「嗯?」
「我就一樣拿手的,煮方便麵,加雞蛋的。」
「……」很有潛力。
時橋南拿出食材:「義大利麵可以嗎?」
林寂想了想:「我想吃煮方便麵。」
「……」怕不是被雨淋傻了吧?
但時橋南還是說了聲好,找出方便麵開始做晚餐。林寂像個得到好吃的小孩子,興奮地拿著筆跑過來,指揮時橋南加水、加料包、打雞蛋、放青菜、下面,直到麵條被煮到半透明才完成。
於是兩人對坐在餐桌前,一人一碗煮方便麵,吃得奢侈又寒磣。
林寂翻著面問:「是不是很好吃?」
時橋南嗯了一聲,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僅僅是對面前這碗麵,更是對林寂情緒復原之快。
吃過飯,林寂堅持畫了兩三個小時的畫。時橋南裝作在旁邊看書,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閒聊,詢問她白天的事情,然而不出所料,她根本什麼都不記得。前一秒她還在萊恩醫院,下一秒她就發現自己在崇明路了。要說記得,她只記得自己看到自己很難過。
時橋南只好直接問:「你最近感覺如何?」
「很好啊。」林寂頭也不抬。
「怎麼個好法?」
「才思敏捷,倚馬可待,文思泉湧。」
「我不是說創作,我是說你自己。」
林寂就沒了聲音,彷彿已經徹底專注於創作中了。
時橋南無奈,只能看著她把他遮蔽在她的世界之外。
等到晚上十一點,林寂終於停了下來。她把筆隨意扔在茶几上,站起身:「該睡覺了。」
安排林寂睡下後,時橋南留了床頭燈,隨即悄悄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老金趴在地上望著他,用目光詢問他是從哪裡撿回來的這個傻瓜。
林寂很執著,哪怕初次見面時老金一臉嫌棄,她仍然堅定地坐在它身邊折磨它,直到一向淡定、少年老成的老金忍無可忍十分不情願地站起身。林寂牽著老金去樓下遛彎,回來時,老金一臉幽怨地望著時橋南,用眼神對時橋南進行道德批判。此後每每林寂睡下,老金都要用目光質問一遍自己的主人。
時橋南拍了拍老金的腦袋,越過它,邊收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