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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家不造,骨肉周親屢謀僭逆。去年,周庶人■僭謀不軌,辭連燕、齊、湘三王。朕以親親故,止正■罪。今年,齊王搏謀逆,又與棣、柏同謀,柏伏罪自焚死,榑已廢為庶人。朕以棣於■最親近,未忍窮治其事。今乃稱兵構亂,圖危宗社,獲罪天地祖宗,義不容赦。用是簡發大兵,往致厥罰。諮爾中外臣民軍士,各懷忠守義,與國同心,掃茲逆氛,永安至治。
這詔書堂堂正正,既無須掩飾,又不用誇張,一如當年黃子澄所說:「大小強弱勢不同,而順逆之理異也。」與此同時,朝廷派安陸侯吳傑,江陰侯吳高,都督耿■,都指揮盛庸、潘忠、楊松、顧成、徐凱、李友、陳暉、平安,並道前進,共同北伐。另外,由於北平布政使張昺被殺,燕王自己任命了官屬管理北平地方,朝廷在真定已設定了平燕布政使司,由尚書暴昭掌管,處理河北地區的政務。
這場骨肉間的慘禍,葉伯巨早在洪武九年就已經預言了。葉伯巨死後事態的發展使形勢越來越清楚,然而除黃子澄伴讀東宮,是未來天子手臂,敢於放言此事外,一般很少有人敢於涉及。朱允炆即帝位不久,四川嶽池的教諭程濟就看出了這步棋。但鑑於葉伯巨的慘死,他不敢明說。不過他還是上書把他的看法表明了:「北方兵起在明年某月某日。」只是他假託自己通數術之學,是透過推算得知的。他這樣做一方面是為加強自己話的權威性,同時也是怕一旦怪罪下來可以減輕點責任。沒想到他的書一上便遭到了逮捕,並差一點遭到殺害 。削藩,在當時已經不忌諱了,周王已經被廢,齊、代、岷王已經被逮,那麼,為什麼還不準程濟說話呢?要害就在於程濟所指是燕王,朝廷削燕尚不敢下手也。如今燕王已反,朝廷已命將出師,一切都明朗化了。程濟便也被放出,並且授以翰林編修之職,讓他作為軍師,護諸將北行。
大軍即將出發了,建文帝猶有不忍。他對眾將士說:「昔蕭繹舉兵入京,而令其下曰:『一門之內,自極兵威,不祥之極。』今爾諸士與燕王對壘,務體此意,毋使朕有殺叔父名。」 一方面要削藩,一方面又要不留下惡名,真是魚與熊掌二者要兼得。按建文帝的想法迫使朱棣就範又保全他的性命,是最妥善的辦法。建文帝的仁柔寡斷,由此可見。
大軍浩浩蕩蕩分路並進,直指北平。僅吳傑等所率領的偏師步兵、騎兵便號稱十萬。八日已酉,耿炳文率軍三十萬到達真定,徐凱率兵十萬駐於河間,潘忠、楊松駐於鄚州,其先鋒九千已經進據雄縣。
朱棣聽說官軍北上,率師出征迎戰。張玉帶人到耿炳文營中去偵察,回來報告說:「炳文軍無紀律,其上有敗氣,無所為。潘忠、楊松,扼吾南路,宜先擒之。」 朱棣得到這一情報,很高興。他身著鎧甲,親自帶兵開赴涿州。壬子這一天正是中秋,燕王屯於婁桑,他命令軍士們秣馬蓐食,打算利用節日,出其不意地打擊官軍。下午時分,燕軍渡過了白溝河。朱棣對諸將說:「今夕中秋,彼不虞我至,必飲酒自若,乘其不備可以破之。」 為了抓緊戰機,燕王催促諸軍加速前進。金烏西墜,眼見天漸漸暗下來。可是金黃的月亮很快又升起在東方,四野道路無不分明可見。他們來到雄縣正是夜半時分。一輪滿月,懸掛中天,在如水的銀光裡,田野山川一片靜安,不論是城外四郊,還是城內的街巷都悄然無聲,只是偶爾聽見一兩聲狗叫。一天的節日喜慶,人們太疲勞了。然而這大好的月色下面正醞釀著一場廝殺,將要有吶喊,將要有刀擊槍鳴,將要有殷紅的血。這不是太煞風景了嗎?不,軍人以戰鬥為職業,以殺敵為樂趣,以血灑疆場,馬革裹屍為壯美。如果敵死我傷,凱旋班師那就是幸福了。
然而,官軍也沒有安睡,他們知道這裡離燕軍的駐地很近,隨時可能與敵人遭遇。燕軍圍城時已被他們發現。城上漸漸發出一片叫罵。在安靜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