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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九年起,也就是十八世紀的二十年代起,到港廣州的外洋船大增;海關監督大人,他的家人、書辦、胥役等等,開始大大地敲起了洋人的竹槓。任何一樁事情,沒有紅包,根本辦不成。大概是洋竹槓敲起來的時候比較爽,所以越敲越起勁,到後來,幾乎是敲得一塌糊塗。收取賄賂,成了明文。洋人畢竟是遠道而來,對於官府之水的深淺,絲毫不知根底,同樣受害的行商、通譯和買辦,卻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雍正四年,廣東巡撫兼署粵海關監督,雍正朝赫赫有名的能員楊文乾,乾脆把各種名義的紅包,統一歸併成一項固定稅,名曰「規禮」,計紋銀一千九百五十兩,一律上繳粵海關。這件事情,引起軒然大波,對瑞典船的故事也大有影響,這裡暫且按下不表。但是自雍正四年以來,因為有了「規禮」這個名堂,所以丈量船隻儀式上,這第三項活動,也就不再成為規矩。願意送禮更好,不願送禮也悉聽尊便。反正送了禮,也是要給皇上送去的,不能進自己的腰包。
三項活動變成了兩項,這丈量船隻的儀式,時間就更短了。雍正十年西曆九月十一日,海關監督的家人和書辦、胥役一干人,丈量了藍旗國的外洋船後,又到另一條外洋船上,再去舉行一次這樣的儀式。下船的時候,藍旗國的船上,又是炮聲隆隆,歡送這些衙門的大老爺們下船。奇怪的是,這些人聽到炮聲以後,又返回到船上,對藍旗國的洋人說,他們不喜歡放炮,希望他們不要再放炮了。
丈量船隻儀式,一部分是代表皇上,「懷遠柔夷」,本來是越熱鬧越好的事情,向來的操作,也是如此。坎貝爾等人一個馬屁拍到了馬腳上,肯定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他們當然不能理解,此時的粵海關,正經歷著一場腥風血雨的大風暴。海關監督大人不能參加儀式,包括命運和主人息息相關的家人不喜歡放炮,都和這場風暴有關。
對於藍旗國的洋人來說,包括另一條舉行丈量儀式的外洋船,或許是紅毛國,或許是港腳船,丈量儀式的結束,意味著可以正式開始貿易了。這一點,意義匪淺,畢竟洋人們到廣州是來做生意的,而不是來朝貢或者考察異域風情的。藍旗國的外洋船首次來廣州,幾天之內,就做好建岸上倉庫,找保商,設夷館,丈量船隻儀式這些重大的準備工作,不能不說是非常快捷和順利。從前後到港的外洋船看,這樣的速度,幾乎是奇蹟。
這種快速高效的結果,一方面是由於祖秉圭領導下的粵海關對夷務十分熟稔,衙門的辦事作風,也算不錯。祖秉圭當海關監督已有數年,想來經驗也有不少。雖然他大大地貪汙了海關的稅銀,但是領導才能,估計還是有的;另一方面,藍旗國也算是找對了人,因為這個保商陳汀觀,的確是十分幹練。這樣,在丈量完船隻以後,坎貝爾等人立即和陳汀觀一起回到廣州,開始貿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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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人大班們在貿易鎮上,擺足了大人的派頭
藍旗國的外洋船,今年到港已經甚晚,而雙鷹國的外洋船,到港更晚。等他們的大班趕到廣州城外的貿易鎮,已是雍正十年的陽曆九月十五日了。和法蘭西、英咭利國的外洋船六七月份就到了廣州相比,要差了二三個月之多。到了這個時候,洋貨行的行商都知道,今年不會再有外洋船到了,因為信風季節已過。
九月份,正是貿易鎮上最熱鬧的季節。外洋船俱各來到,所有的外洋大班都已經租下了夷館,開始貿易。外洋大班一進貨,就會從船上調來十數名軍官和水手,看守夷館的倉庫。因此貿易鎮上,金髮碧眼的洋人著實不少:來港貿易的,有英咭利國、法蘭西國、紅毛國、藍旗國、雙鷹國和幾條港腳船,總數有十七八條外洋船之多;以國別建夷館,每個夷館的洋人連大班加上軍官水手,當在近二十人左右,這樣加起來,整個貿易鎮上,來往的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