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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澤豪對朱長青的舉動有些大惑不解,他知道怎樣對待中國人,先收買後利用。他和父親在上海灘做買賣時,利用這種方法無往而不勝。那些商人為了眼前的利益,甚至不惜犧牲父子親情的利益投入到他的圈套中來。他甚至用了同樣的辦法對待朱長青,每次慰安隊來,他總是關照挑選一個最年輕最漂亮的日本女人送給朱長青,他甚至知道享用這個女人的不是朱長青,而是他手下的那些士兵,每次慰安隊走,送去的女人幾乎都是被抬著走出朱長青住宿的院落。北澤豪對這一切佯裝不見。慰安隊下次再來,他仍把女人給朱長青送過去。在人多住房緊張的情況下,他讓日本士兵住在臨時搭起的帳篷裡,而讓朱長青及手下人住在溫暖的火炕上。
北澤豪早晨剛從炕上爬起來,煩亂的心緒讓他用了半晌的勁,才把一泡發黃的尿撒在喝水的缸子裡,他閉著眼,咬著牙,把缸子裡最後一滴尿液喝下去,一股溫熱從胃裡散發出來,他煩亂的心情終於有了一個頭緒。他抓過窗臺上放著的菸袋,點燃一袋煙,他望著煙鍋裡明明滅滅的煙火時,心裡頓時開闊起來。一個念頭鼓譟得他渾身炙熱起來,他看見潘翻譯官趿著鞋站在窗外背對著他小解的身影,他在心裡冷笑一聲,又在心裡說了聲:&ldo;中國人。&rdo;
他差人叫來了朱長青,朱長青進門的時候,北澤豪已經在吸第三袋煙了,房間裡充滿了濃烈的煙味,朱長青一進門便眯上了眼睛。
北澤豪望著朱長青說:&ldo;朱君,你我是不是朋友。&rdo;
朱長青聽了北澤豪的話沒點頭也沒搖頭,他眯著眼平淡地望著北澤豪。
北澤豪又說:&ldo;你們中國人常說要為朋友兩肋插刀。&rdo;
朱長青這次點了點頭。
北澤豪磕掉了煙鍋裡的菸灰,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朱長青的肩頭。
北澤豪神秘地交給朱長青一個任務,他讓朱長青幫助押一批軍火。朱長青注視了好半晌北澤豪,北澤豪一直期待地望著他。
&ldo;朱君,你的路熟,你押送軍火,我放心。&rdo;
朱長青點了點頭,出去準備了。朱長青出門的時候看見了潘翻譯官,潘翻譯官似乎無意間走過來,潘翻譯官沖朱長青笑了一下,朱長青沒說什麼,他對這個中國人似乎沒有什麼好印象。他沖潘翻譯官點了一下頭,剛想走過去,只聽潘翻譯官似乎自言自語低聲說了句:&ldo;走路還要看清人呢。&rdo;朱長青聽了這話愣了一下,他想停下腳問潘翻譯官一個究竟,可回過頭時,潘翻譯官已經走進了北澤豪的屋裡。朱長青心裡沉了一下,最後還是快步地向自己往的偏房走去。
朱長青帶著二十幾個弟兄,分坐在兩輛卡車上,下午的時候出發了。
朱長青他們剛出發,斜眼少佐帶著十幾個日本兵也出發了,他們剛走出楊家大院,便脫去了身上的軍裝,換上了抗聯支隊的羊皮襖,狗皮帽子,他們抄近路趕到野蔥嶺的山岔路口。
槍響起的時候,朱長青看見樹後幾個抗聯打扮的人在向自己射擊。朱長青喊了一聲:&ldo;下車。&rdo;二十幾個弟兄很麻利地從車上跳下來,就近趴在雪殼子後。他沒有讓弟兄們還擊,他扯著嗓子喊:&ldo;我是朱長青,我姓朱的有言在先,不向你們開一槍,軍火是日本人的,你們拿就是了。&rdo;
朱長青喊完,槍聲不僅沒有停歇下來,反而更加密集了。他們似乎不是來搶軍火的,而是專門針對朱長青這些人。朱長青有些不解,猛然間,他腦海里閃過北澤豪那捉摸不定的眼神,還有潘翻譯官那句沒頭沒腦的話。這時,他似乎頓悟了什麼,每次押送軍火都是日本人幹的事,而且極神秘,唯恐走露半點風聲,這次讓他押送軍火卻這樣大張旗鼓,且又出門便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