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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他仍連紅狐的蹤跡也沒有發現。傍晚他回到家門時,看見家門前的雪地上留下了一條紅狐新鮮的蹄印。他預感到了什麼,忙奔進屋裡,屋裡冰冷空洞,炕臺上他看見了紅狐留下兩隻清晰的爪痕。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大聲呼喊著靈枝的名字。他跑到屋外,在井臺旁看到了靈枝,靈枝倒在井臺旁的雪地上,兩隻水桶倒在她的身旁,水桶裡的水浸泡著靈枝。此時已凍成了堅硬的冰稜。靈枝已經被凍死了,凍死的靈枝睜著一雙驚悸的眼睛,望著遠方。他什麼都明白了。
靈枝的死,鄭清明沒流一滴眼淚,他心裡升騰的是對紅狐的仇恨。他把靈枝在葬父親的墓地裡安葬了。他覺得生活剩下了唯一目的,那就是和紅狐鬥下去。總有一天,他會戰勝紅狐的。
從那以後,鄭清明每次走在山山嶺嶺間,追蹤著紅狐的身影,他便忘記了時間和地點,眼裡有的只是蹦跳閃躍的紅狐。他已經忘記了已有兩年沒有向東家交租了。
8
東北團駐在三叉河,離小金溝只有十幾里路。魯禿子帶著人一路撒歡,眨眼的工夫就到了。
東北團零零散散地住在淘金人搭起的棚子裡。門口的路口上設了一個崗哨,那傢伙倒背著槍,嘴裡叼著煙,迷迷糊糊地一趟趟在雪地上走,一邊走一邊哼唧一首下流的小調:
大哥我伸手往下摸呀
摸到了你的奶頭山
大哥我還要往下摸呀
摸到了你的大平原
大哥我摸呀,摸呀‐‐
花斑狗和老包三跳兩跳就來到了哨兵的身後,伸手一人攥住他一隻手,哨兵仍沒有明白過來,迷迷怔怔地瞅著兩人;&ldo;幹啥,幹啥,這是幹啥?&rdo;
老包用槍抵到他的胸口說:&ldo;別吵,我們是魯頭的隊伍,朱長青在哪兒?&rdo;
&ldo;我和魯大爺遠日無怨近日無讎,你們別殺我。&rdo;哨兵顫抖著身子,就往地上坐。
花斑狗用槍敲了一下他的腦殼道:&ldo;問你朱長青在哪?&rdo;
&ldo;就在,在亮燈那個房裡,他,他們玩牌。&rdo;
花斑狗和老包一伸手,抽出哨兵的褲帶,把他捆了,又脫下他的臭襪子,塞在他嘴裡。
老包沖黑暗中喊:&ldo;大哥,整妥了。&rdo;
魯禿子從馬上跳下來,一手提著一支槍,帶著花斑狗和老包就向亮燈的房間衝去。來到門前,魯禿子一腳踹開門,喊了一聲:&ldo;都別動。&rdo;
&ldo;我操,這是誰呀?&rdo;朱長青從牌桌上不情願地抬起眼睛,先是看見了那兩支槍,然後才看見那張臉。朱長青的臉立馬就灰了。他認識魯禿子,他們曾打過無數次交道。他以前也當過鬍子,對這一切並不陌生,轉瞬他就沉穩下來,換上了一張笑臉:&ldo;是魯兄弟呀,我當是誰呢。到大哥這兒來有事?&rdo;他一邊說話,一邊朝桌上的人遞眼色。其他人就要伸手摸槍,老包一下子衝過來,懷裡抱著一個炸藥包,左手拉著弦兒高喊一聲:&ldo;都別動,動就炸死你們。&rdo;幾個人一見,都住了手。朱長青就罵幾個兄弟:&ldo;拿槍幹啥,都是自家兄弟,有話好說。&rdo;
&ldo;把楊禮放出來,沒你們的事。&rdo;花斑狗衝過來,抓住朱長青的衣領子。
朱長青吁了口氣,轉著眼珠,瞅著魯禿子說:&ldo;你們為他來呀,楊老彎給你們啥好了,我們弟兄餉都發不出來了,本想敲他一筆,既然魯兄弟出面,就賞你們個臉。&rdo;說完用手指了指裡屋,花斑狗衝進裡屋。
楊禮正縮在炕上,裹著被子不停地哆嗦,他的大菸癮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