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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31

一陣電話鈴聲響了，打斷了玉霞的回憶。是楊玲和肖石打來的，並且不容她同意不同意，倆個人說現在馬上就到她家裡來。

玉霞回到客廳，開啟電視，心不在蔫地看著螢幕上的畫面。　只一會兒，楊玲和肖石就來了。

玉霞說：&ldo;你們倆該不是又來請我吃火鍋的？&rdo;

楊玲說：&ldo;就你嘴饞，想著法兒吃火鍋。&rdo;

玉霞說：&ldo;就有人心甘情願地辦這招待哩。&rdo;

肖石笑道：&ldo;豈止火鍋，這次要請玉霞去登雲軒吃生猛海鮮哩。&rdo;　玉霞就笑著說：&ldo;現在還是要提倡勤儉結婚，有錢也勻著點兒，不要地主都吃成貧農了。&rdo;

楊玲說：&ldo;這輩子也當不了地主，發財的事沾不上邊，煩惱的事倒是沒完沒了。&rdo;　玉霞說：&ldo;又什麼事攪得你們談情說愛也顧不上了？&rdo;

楊玲說：&ldo;你問他。&rdo;

肖石就把接待站樓頂花園總體設計的難處說了。

楊玲又補充說：&ldo;我姨娘也是，肖石懂什麼花園設計？幹什麼事都是風風火火的，巴不得今天開張做生意，明天包包裡就裝滿錢，肖石急得心火上湧，嘴皮都起泡了。&rdo;

玉霞笑笑，說：&ldo;好了，好了，心痛啦？你給肖石洩洩火呀。&rdo;　楊玲也笑著說：&ldo;這事還是隻有你幫他了。&rdo;

玉霞也不多說了，進臥室去取出一張報紙交給肖石，說：&ldo;你先看看這條訊息。&rdo;　楊玲就傍著肖石一起看，訊息內容是：省城首家生態酒吧開營，吧廳內模仿泰國帕提亞海濱熱帶雨林，盤根錯結的千年古藤懸掛廳內，超聲波加濕器散發出的花香四處瀰漫，每半小時，廳內就會出現雷鳴電閃，這是用同步頻閃射燈和自然原聲音碟合成的模擬效果，緊接著，淅淅瀝瀝的暴雨聲響起，牽藤繞蔓的玻璃牆上水流如注，光色迷離，牆下排水溝內水溪潺潺，忽而響起蟲鳴鳥語，狼嚎虎嘯，令人如置原始森林。

倆人反覆看了，不知其意。

玉霞說：&ldo;還不明白呀？這就是利用消費者渴望親近大自然的心理而精心設計的，它強調的就是特色和個性。接待站樓頂花園總體設計就應該具備它的特色和個性。&rdo;

楊玲說：&ldo;玉霞，你就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不就成了？&rdo;我和肖石今天已經在一起挖空心思地琢磨了一下午，還是搞不出名堂。&rdo;

玉霞笑笑說：&ldo;那好吧，現在是八點半，先到街邊上去喝冷淡杯、吃炒田螺，錢我出，算是我對你們的火鍋的口謝。&rdo;

肖石說：&ldo;哪能讓你出錢。&rdo;

玉霞說：&ldo;那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rdo;

楊玲說：&ldo;好吧，難得玉霞這番心意，吃，我們要吃，主意，你還得出。&rdo;　玉霞笑著說：&ldo;全包了，放心。&rdo;

32

一輛武漢造農用車停在松林住宅小區大門邊。車窗外伸出兩隻臭哄哄的腳，司機躺在裡面睡得吹卟打鼾。

兩個年輕的保安在值班室裡下圍棋，大門上橫攔著紅白相間的杆子。一個左手臂上戴著紅袖套的老太婆坐在一把爛了邊的藤椅上，像盯犯人一樣地盯著那輛農用車。

祝麻子坐一輛火三輪來了，跳下車滿頭都是汗，手裡拿著一張紙。他拍拍農用車門，叫道：&ldo;起來，起來，這下進去得了。&rdo;

車窗上的臭腳放下去了，司機從窗裡伸出頭